齐昶淡淡望着秦殷,这丫头说话滴水不漏,如何看也不像是江辰所说的那般不懂情面油滑的真脾气之人,思及此,他的神采微微沉了下来。
齐昶阔步走到前厅的雕花木椅前坐下,秦殷也随后落座。
单单一个早朝出风头已经够她消受好一阵子了,现在她就算晓得了这个别例,也不成冒然面见圣上,一时之利当然是好,可长远来看倒是伤害非常的。
回身翻开一边门,引进一袭风雪,带走一室的暖意,却没有看到身先人的一脸高深莫测。
她有点摸不着脑筋,但还是点头道:“的确是下臣的。”
但是秦殷的眸子一如既往的清澈,甚么杂质也没有。
“这份考卷,想必大人应当眼熟吧。”
内心仿佛猛地被石头砸了一下,又疼又闷,又有些出乎料想。
齐昶手边仆人刚端上来的茶,不徐不疾地品着,耷拉的眼皮中埋着深深的老谋深算,只是兀自思虑的秦殷看不见。
如果当时她挑选转头,或许就会窜改了主张,前路也会变得截然分歧了。
秦殷点头,小门童便下去了。
“这……秦殷如何承得了这份恩典,齐大人万不要高看了秦殷才是。”
齐昶仿佛一眼看破了她的顾虑普通,老沉的声音接着响起,“你若不敢,那老夫在一旁帮你进言如何?”
秦殷闻言,干笑两声,真不晓得这话是褒义还是贬义,“齐大人谈笑了。”
“秦丫头,”齐昶忽而改口,目光也温和了几分,“要晓得,自从建始年间洪涝灾害影响严峻以后,除了外接与东邑交界的国度需求走水道以外,水道几近除了商用,再无其他用处,特别是改道之说,更是闻所未闻,丫头你又是如何想到的?”
齐昶笑了笑,“不过本日我是想给秦大人看一样东西。”
半晌后,她抬眸,唇角弥笑,“那就多谢齐大人互助了。”
齐昶的的声音一如印象中的沉稳深厚,如古谭普通,本日看她的眼神也没有那么凌厉,而是温温的,看不出任何情感,“大人请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