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说过,此次来凉州,统统都要低调行事,若不然,把这车身拆了如何?你我二人,一人一马,岂不快哉?”
马车垂垂在路边停了下来,肖青云侧身倾耳听,“嗯?殿下有何事?”
申时已近,还未走到前厅,便闻声一阵喧闹声。
黑衣男人看了看手里的药材,又看着秦殷,想开口,却又不晓得该问甚么。
从那新月长袍的男人来看,更非是浅显贩子。
不过一天时候,她已经不是刘公子书童这件事,怕是还未传开。
“青云。”
目光再度落在那抹红身上,而周遭跟在她身边的竟是三个书童,两个在身侧,一个在身后,气度实足。
秦殷翻开帘子下了车,驾车的黑衣男人给了她一枚银元。
坐了人家这么久的马车,秦殷也乐得帮这么一点小忙。
“如何样?”刘知书痴痴地看着她,等着欢乐之声。
“让你们主子拿香樟籽入药的时候,最好加上这两位药为辅,综合一下,味道就不会太刺激,对你们主子的病也有帮忙。”
她也乐得凭着这张通行证进这学府里,毕竟这会考,非持州角的人不得入内,而州角也只要凉州城内,叫得上名字的人家能有。
红,是正红色,用银丝线纹着紫荆花的模样,衣衫薄弱,却衬得女子身材窈窕,一头墨发松松的挽着一个髻,月红色璎珞斜入鬓中,偏生一股大气出来。
刘知书的目光一刻也不分开沈乔,缠绵痴情地让四周人都不由唏嘘。
低头叹了口气,持续向前走着。
“沈女人,前次送到府上的《易学女经》看了吗?家父说,此书对女子考学甚有效处,我便四周求了人找来给你了。”
如许,应当就没人认得出来了。
“那殿下为何还要载她?若她是……”
另有几步远的间隔,秦殷便一眼看到那挤出人群的刘知书,下认识地侧了身子,将长发拨了一些到脸颊上,挡住一大半的侧颜。
“沈家大蜜斯来了!”
车内的新月袍男人低低唤了声。
“怎的你比刘公子还晚到?快些出来吧。”
学府内的三大考堂已经连续坐满了人,而各家公子的书童们只能远远地站在考堂外,埋首等待着。
比及买了称好了的香樟籽,转头去给了他。
秦殷一昂首,便看到一袭红衣顺着目光就走了过来。
伸手将发髻拆了下来,又将外层的布衣扯了下来,细心地把《莫项兵策》包裹好了,摘了几片树叶擦掉了脸上的黄泥,对着溪流看了看,终究还是掬起了一把溪水,细细的洗洁净了脸上的每一个角落。
肖青云低头看了一眼绑的很踏实的马车,语气有几分无法,“殿下谈笑了,马车毕竟是比马背上舒畅,何况此次微服出巡,您只愿带部属一人,万事都要谨慎为上,骑马更轻易被识出来。”
刘知书脸上有一刹时的尴尬,却仍然满目等候地看着她。
黑衣男人还是规矩有加,拿了香樟籽,便调转了马头来往时的方向走去。
“感谢。”
如果想比及会考结束以后再窥得考卷,她再回酒楼,就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