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奉告她这件事不久后,一日晨旦,师父不辞而别,只留下一张字条。
自是幼时在某次宫廷宴会上一见临善便芳心暗许,虽未言明,但京中那个不知宁府蜜斯对临王爷“喜爱有佳”。
“我奉告你,我但是宁府的大蜜斯,你给我好好说,说清楚了少不了你的!说错了饶不了你的!”宁钰双手撑在桌几上,气势汹汹对贺嬬因道。
“那是天然,你说便是。”宁钰明是有求于她,却咄咄逼人,贺嬬因不由扶额。
她但是不想与严鉎在此独守空山。展转十数日,贺嬬因还是决定带着严鉎来到京都。
京中有人传出,说那日宫宴上,宁钰盯着临善王爷眼神寸步不离。适逢天子问宁钰话,叫三声却不该。天子见宁钰直勾勾盯着临善,一副痴傻了的模样,笑说要不将宁钰许给临善王,好生能够每天在府中看着。
“那便是了。”贺嬬因抿唇,又道:“进门西南、东北、东南、以及正四方为桃花位,此位可摆桃花一株,牢记,桃花需经常打理,千万不成干枯。”
贺嬬因实在内心是迷惑的,宁钰在幼时便被封了郡主,却还是自称是宁蜜斯。
朝中人夙来都知傅左相与衍右相不共戴天,明争早已赛过了暗斗,最后一层脸皮都撕破了不知几时。可这本都是与先帝交战的兄弟,如此如此不过是权与钱使这“兄弟干系”变了味,这事怕连当明天子都知,倒是因为争这些个是非损的也是绥朝的根底,不得不从中调剂干系。
严鉎,是长不大的?
这回她倒是真记着了:不该问的就不问。
贺嬬因深思了很久,又接着道:“如果没算错的话,本年的红鸾方应为东南,可在戌时于房内东南角安排黄烛一支。敢问宁蜜斯,房内床后是否无靠?”
宁家是京都五门之一,这五家别离为宁家、衍家、傅家、仇家、许家。五家财力薄弱,权势倒是三二分的。前三家是曾与先帝共战的将军府邸,但是到现在这辈傅家与衍家却出了个左相与右相。
字句缓缓从贺嬬因唇中吐出:“宁蜜斯,我瞧你印堂处有杂眉,眉角有道疤,自是破了桃花。不过,我这儿却有几个别例。宁蜜斯,你可想一听?”
后两家是各行当出身的达官朱紫,后仕进走仕门之道的,宁家恰是前者,现在宁家至公子宁梧还是是将军,守着西北的南屿关。
思虑半晌,似在衡量这话到底是该问还是不该问。
宁钰对劲地点点头,明显被她这副言之凿凿的模样说信了:“好吧,本蜜斯本日便去尝尝,如果有效,少不了给你的!”
“无靠。”
贺嬬因内心想着,“就算天子不派兵前去,这位临王爷怕是也要做一回‘护花使者’了”,因而轻笑了两声。
现在看来,刚从王府出来便找了先生要看桃花,想必宁蜜斯此番也是打击不浅,成果也就不想而知了。
贺嬬因抚了抚衣袖,说:“都是些简朴可行的体例,约莫就是这些了。另有,家中厅室里可放桃木剑一把,来斩断上门的烂桃花。”
“说,看我面相,我是否有桃花相?”
天子畅怀,席间轰笑,临善就只是轻抿了一口太雕酒,未曾言语。
皇亲贵族在宫宴上喝的便都是佳酿,却唯独临善王的桌上摆着的是三壶不下台面的太雕。
这些求桃花之人贺嬬因见很多了,三月也算了不下十回,多是这达官家中未出阁的女眷前来扣问。
恰是如此一传,京都很多闺阁女子哪怕未见临善,却被人问起时,也十足说是:临王爷风骚俶傥,小女子……说罢便抬袖微微一遮面。
接着在袖中取出钱囊:“吶,这里一千五百文,你先拿去。”语罢,在桌上扔下一贯半的钱,叮当作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