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中一个大腹便便,油光满面的不是旁人,恰是玉家大老爷玉兆和。在他的身边站着一对年青的男女,男人中等身材,边幅浅显,身上穿着倒是上品,言谈举止瞧着不俗,身边依偎着的年青女子端倪和顺,一身紫衣凭添几分温婉,一只手挽着男人,另一只手搭在腹部上,腹部微微隆起。
手一抬,只见她手上那碧绿通透的翡翠镯子果然磕了一个角落,她万分痛心道:“这镯子是你大伯父当年送与我的聘礼,她是用心也好,不是用心也罢,总得给我一个交代!”
不等琳琅答复,她已是声泪俱下道:“自你爹娘身后,伯母替你爹娘照顾你兄妹二人,衣食起居无不经心极力,唯恐委曲了你们兄妹二人。你们病时,我比谁都焦急,恨不能感同身受!你们与王产业生摩擦,我焦心万分,立时便找老爷筹议凑了几十两银子与你济急!本日特特为你来做这和事佬,却被你冷眼扫出门庭!伯母到底是哪儿做得不好,教你如许恨我?琳琅,你奉告伯母!”
她内心发慌,拉着玉寰要走,那一厢,林家少奶奶瞧见她,眼睛一亮,笑道:“玉夫人如何就走了,我们前几日才见过面呢,今儿我可贵来您的地界,您不领我瞧瞧安平的美景么?”
身子一偏,便要带路。林家少奶奶扯扯林家成的袖子,奉迎地皱眉,林家成才冷哼了一声,随林家少奶奶走进院子里。
一面说着,一面眼眶泛红,强忍住哽咽声,声音低下去:“现下,我总算把这些难关都度过了,再看看这一砖一瓦,都是爹娘留与我和弟弟的念想,我如果卖了这宅子,只恐身后没脸再见爹娘……林少爷,您大人大量,还愿您谅解我的出尔反尔……只要您点头,我就让伯母将那买屋子的八十两银子换给您,余下的,您要我赔多少,我都没有牢骚!”
“娇娇儿,我们有事儿回屋说!”张氏几近要求道,“林少爷和林奶奶毕竟是客人,哪儿有让客人站着说话的事理?”
“夭寿拉!连本身侄儿都骗!”在一旁的洪大婶适时起哄道:“我说玉夫人如何转了性子来当甚么和事佬,本来是黄鼠狼给鸡拜年,不安美意呐!玉夫人,你同王二家的整日在一块嘀嘀咕咕的,莫不是就是筹议着如何坑自家侄女儿的钱吧?啧啧,前几日王二家的那出‘神仙跳’,不会也是您的主张吧!”
“右手?”玉琳琅摇点头,温言对张氏道:“大伯母身子金贵,受了伤天然是大事,做侄女儿的这就给你请大夫,让他好好给您看看,该吃药该治病,都得抓抓紧。但是,说张妈妈脱手打您,我倒是不信的,一来,张妈妈自我爹活着时便在我玉家奉侍,多年来谨言慎行,从未出错,二来,张妈妈昨日干活时才伤了右手手腕,稍稍用力便会剧痛难忍,她又如何能用右手打您?”
她的头皮发麻:卖了玉琳琅屋子这事儿她压根儿没跟玉兆和筹议过,当时想着,归正玉兆和耳根子软,等她卖了屋子生米煮成了熟饭,他要活力便随他,枕头风吹一吹……事情总能处理的。
玉兆和赔笑道:“那里那里,”一面呵叱张氏等人道:“在外头吵吵嚷嚷,像是甚么模样,还不给我回屋去!”
张氏朝摆布使了个眼色,摆布刹时上前就要将天香和张妈妈绑走。
“林少爷,你听我说……”玉兆和吃紧道:“这事儿或许是有甚么曲解,您待我问问清楚,我定给您个对劲的答复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