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天子都不待见禹泓,更别提趋炎附势的臣子了。眼下,涌起了些低低扳谈声,大多都是讽刺之言,未见有怜悯怜悯之意。
弘毅帝闭上双眸,痴痴念到,“茗雪…”
她也想愿得一心人,白首不相离啊。柳珺瑶浅浅一笑,现在悔婚的话,不知会不会影响到父亲…..但就算不嫁给谢梓安,她也毫不想嫁给太子。
柳珺瑶听言,破涕为笑。美目流转,秋波四溢。若隐若现罥烟眉,似嗔似喜含情目,娇态尽显。她吸了吸鼻子,红着脸,手心握住璞玉,轻声道,“我会…我会来的。”
他还欲说些甚么,唇俄然被弘毅帝捂住,“不必多言,禹泓本就是孽子。独一光荣是,他未随了皇后刁钻的性子。只可惜,还是过分痴顽,难成气候。”
禹泓抖了一抖,嗫嚅道,“禹泓辞职,愿父皇常乐无恙。”
“煊儿,你过分猖獗!大庭广众之下,怎可如此待禹泓?这成何体统?”弘毅帝瞋目而视,脸上的皱褶挤在了一处。吼完这一声,力竭之余,他满身软皮颤了一颤,更显老态。
若赌赢了。谢梓安,将会是与她共度平生的夫君。
弘毅帝的目光沉沦又大胆,视若无人,涓滴不在乎周遭臣子奇特的眼神。
“皇上,您消消气,本日是好日子,诸位臣子都在此,就让太子殿下留下吧。”莫怀桑说道,他冲禹泓挤了挤眼,却见对方毫无反应,只顾悲伤垂泪。顿觉朽木不成雕也。
谢梓安行走在竹林当中,面色冷峻,他怀中抱着古琴,衣摆感染了些晚露。拂过密叶,和顺的风将青丝扬起,配上那如血丹唇,更添邪魅超脱。
弘毅帝的手在谢梓安的脸上摸了一把,他老眼浑浊,身影有些佝偻。饶是如此,他也冒死睁大了眼睛,似要将谢梓安里里外外都看清。
“五弟,何来怪之说?这本就不关我的事,是你本身站不稳。”
“父皇,儿臣...”
“皇上。”他掀起长袍,红衣如素净残阳,在空中舞出一个都雅的弧度。
“国师大人又不是稚儿,父皇还怕他跑丢了不成?”浑厚男声响起,一年青男人从不远处走来,他五官结实,身材高大,自有一番别样豪气。
禹泓身子晃了晃,如遭雷击。他扯动嘴角,牵强一笑。虽常日里受惯了旁人冷眼冷语,但现在听弘毅帝如此说,心中却还是如扎百针,狠狠抽搐了一下。
他踱步而来,瞧见禹泓杵在路中间,挡了道。剑眉一拧,卤莽将他推开。用力之猛,将禹泓整小我推搡到了路侧的石子堆中。
他长嗟一声,面色全黑,“罢了罢了,禹泓回乾乐四宫吧,今后莫要出来了,朕瞥见你就心烦。”
夜色来临,一轮皎月悬于天涯,温和的月光将这夜晚烘托出一片安静与平和。叶子的磬香透过树丛渐渐满盈开来,露水滴落,光辉残暴,稠密的树叶跟着波光微微摆动。
谢梓安笑意吟吟,冲她眨了一下右眼。
禹煊听弘毅帝语气暴躁,非常不耐,也知不得触其逆鳞,因而微退一步,拱手向前道,“无事。”
谢梓安唇边绽放一缕暖色蔷薇,手指在琴弦上拨弄一下,“好久未见,二殿下还是老模样。”
他拨了拨弦,琴声如山泉,从喧闹幽深的山谷而来,缓缓流淌于指尖。
不如孤注一掷,赌一把,说不定就能喜结良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