欣儿的心揪了起来,她拿出毛巾擦拭着阿九湿漉漉的头发,“国师大人昨日上午就入宫了,后天赋会返来。”
阿九低眉,一滴滴雨撒落心间,他忆起过往,只觉心中愈发浮泛。
谢梓安走至桌边,端起桌上一碗浓黑的药汁,递到阿九面前,他弯下腰,在阿九耳边吹了口气,“这是方才的奖惩,喝了它。”
他俯身在阿九耳畔道,“你有没有想过。你是天佑国身份最高贵的世子,按理说,士卒盘点尸身时,应当发明此中少了你才对。”
“干甚么?!还不快清算清算。轻贱的仆从!”
阿九垂眸,嘴角出现淡笑,“正如仆人所说,阿九为奴,就算被弃,也无人在乎。毒药也罢,最多不过落个草席裹尸、丢入深山的结局罢了。”
打扫、担水、洗衣等琐事做完后,已是下中午分。他脑袋里乱糟糟的,面前老是莫名其妙闪现一些奇特的气象,偶尔也会想起…谢梓安身上醉人的桂花花香….
阿九的手不知不觉拽上了谢梓安的前衫,五指握成拳,指节泛着些白。那很多年间,襄王府里头满院桂花花,也是如此、令人沉醉。
阿九一滞,眸色垂垂暗淡,眼睛紧紧盯着地上摇摆烛影,挪不开视野。他的手指触上墙壁,猛地一抓,潸然刻下千种忧落,“天佑帝为一国之君,天然以国度为首,百姓为先….”
他说着,手指在桌上敲了两下,眸中闪着阴暗的光,“这药很苦。如果喝不下,我能够喂你。”
阿九在屋檐下找个角落,蹲了下来,等着谢梓安返来。灯笼闪动的一点灯莹,忽明忽暗,拉长了夜的通俗与空旷。
斜雨打入屋檐,一波波拍打在阿九身上,他满身浸在暴雨当中,手指抠入石壁,指甲裂开,鲜血蜿蜒流下。
阿九双眸无神,颤栗着发白的唇瓣,“国师大人,不返来了么?”
阿九神采淡然,退后一步。肩甲处蓦地传来剧痛,他如细柳般的眉睫纤细颤抖着,“桂花花香,在魂不在形。”哪怕染尽人间肮脏,其香还是清爽高洁。
“你在这里等了一夜?是有甚么事要找国师大人么?”
“就是这家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