菖蒲看向成息侯。见他没有禁止，告了声获咎，捧着窦宪的长剑去切那颗鼠矢。很快，它就被分红了两半。
别的侯府另有位庶出的大姑奶奶窦嫣，她因身子孱羸，做女人时有一大半时候在乡间的庄子上养病。直到年过双十,方由老侯爷做主，嫁给了茂陵谢氏的一个旁支庶出后辈。虽说是低嫁，但男方很有才情，也算姻缘敦睦。可惜她生女儿时难产，当天便离世了。
窦宪笑道，“爹只想，方才谁的话最多，履霜进府，谁的牢骚最大。如此，暗箭是谁所发，也就不言而喻了。”
窦宪不睬他，自顾自对菖蒲道，“把鼠矢切开。”
“眼下做个绣件、画幅画是来不及啦，不如女人亲身泡杯蜜水吧。传闻侯爷为了本日不出不对，从昨晚起便不吃不喝，这可如何受的住？再则他也一贯爱食甜。”
一旁的尚夫人忙叫道，“表哥且止！瞧这脸皱的，如何啦？”
履霜停止了挣扎，一双眼睛亮亮地看着他。窦宪感觉风趣，握住她的肩膀笑，“喂，来亲我一下。”
成息侯不由地变了神采，扫视起场中世人。
有个叫菖蒲的丫头，趁着替她系长裙扣子时，悄声说，“侯爷收您为女，这但是大恩德。您也该做点甚么回报回报，侯爷内心也喜好。”
成息侯遂扶着履霜站起。
窦宪用脚闲闲地踢起长剑，重新握在手里，又拿着它遥指空中，“请爹细心看，这颗鼠矢的里头是湿的还是干的？”
履霜迷惑地看着他，一双眼睛干清干净的。
但是出了府，朝野一样群情纷繁，“这向来是没儿子的人，收养同宗之子为后嗣啊。”“侯爷若公然心疼外甥女，让她住在府里，好生顾问，也就是了。”“断人亲缘终归过分。”
窦宪的二叔窦励归天已有十余年了。二婶尚夫人因孤身带着一子二女度日，脾气逐步变得夺目护利。一晓得了这个动静，立时就变了脸，在本身屋里哭闹，“那位表女人啊，真真好福分。她爹她娘可都是庶出的，又都不得志。现在倒摇身一变，成了侯爷的女儿了。将来出嫁不知要陪送多少东西呢！不幸我的几个孩子啊，你们父亲和侯爷是一母同胞的。现在他没了，你们连庶出丫头生的小东西也比不上了。”仗着她是成息侯的母家表妹，撒娇弄痴地让他把本身的三个孩子也收成义子义女，举高身份。
窦宪停下了反叛的手，鬼使神差地把披风掀起了一个角，钻了出来，“那现在呢？”
三月初三，天还没亮，她就被小丫头们叫起，折腾着换衣服、簪钗环。
这一下，成息侯再也说不出话。
窦宪指着她道，“哎，窦履霜...你是不是个傻子？！”
窦宪内心略舒坦了些，哼道，“这么大的雨，还出来？”
尚夫人捏着帕子道，“我看看。”快步走了过来，夺过那盏茶，“――哎呀！如何里头竟有颗鼠矢！”茶盏从手里掉下，跌了个粉碎。
不料来人没有像先前那样回声退下，反而踢踏踢踏地走近了他。他不免肝火上涌，转过脸呵叱，“窦顺，你听不懂我...履霜？”
月夜细细一弯，很快便到了履霜拜祭家庙、正式改姓的日子。
三公子窦笃“哟”了声，“二哥这是？”
成息侯听的头大，再三劝她不必如此，又包管对几个孩子一视同仁，好说歹说才终究劝走了她。
等统统都打理好，已到了巳时。管家窦阳明亲身来接，扶履霜上了马车往家庙去。
履霜的头发上滴滴答答地掉着水珠，她悄悄地蹲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