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门紧闭,冯元表示一兵士上前叩门。门环“铛铛”响了好久,才“吱嘎”一声开了个小缝儿。
冯元负手踱向百姓中间,声音陡峭:“此事启事但是因那暴雨?因一场十年难遇的雨你们便要反朝廷?便要以怨报德?”
绿莺随了冯元下车,头上戴着早备好的帷帽,待瞧清面前气象时怔了怔,轻纱下的小嘴儿不由微张。
公然,这十几人皆是那乱党之流,只其他朋友他们确切不知下落。
“爷,这里好生古怪,奴婢不敢出来。”绿莺有些骇怕,待冯元上了车小手紧紧攥着他袖口。
世人面面相觑,皆红脸点头:“回大人,的确如此,县太爷未扯谎话。”
“是,下官这就去安排。”赵彦想到一事,又回转过来,“大人看需不需在他们嘴里放上嚼具,以防他杀。呃......大人?”
冯元点点头,朝床上之人问道:“你便是蔡荣?”
“他们晚膳用甚么?”看着风风火火搭帐的众兵士,冯元问。
千恩万谢痛哭懊悔声不断,世人结伴家去。
此时的县衙哪另有常日严肃,的确似遭了地动普通,门漆掉了大半,一侧的宅门失了门环,只余铺首,阶下两处石狮子一处断了头,一处豁了嘴儿。
二人本是发兵问罪而来,待进屋后赵彦愣在当场,饶是一贯慎重的冯元此时也不由莞尔,稍后又轻咳一声将眼移向了旁处。
待冯元回转,赵彦斟了两碗酒,二人边酌饮便说着话儿。
冯元与赵彦二人对视一眼,派半数兵士在城外看管匪囚,余下之人皆进城。
前朝因腐朽式微而被改朝换代。现在上位者昌明,百姓安居乐业,仍有一小撮前朝余孽心有不甘,不时想着给朝廷添点乱子。近年,更是建了个白莲教,打着念佛持戒的幌子,收养教徒,妖言勾引,以期达到抵挡朝廷的目标。
赵彦皱着眉头想了半晌,忽地灵机一动,靠近冯元,抬高声音道:“除非是那县令昏聩渎职,部下人也是草包,似是唯有此才说得通。”
一炷香的工夫世人寻到上饶县县衙外。
轻纱碍眼,绿莺扫了眼屋内,没甚么希奇。她又顺着赵彦的目光往床上瞧去,模糊能瞧见,床上似卧着一男人,虽肥头大耳的也并不算希奇,趁冯元没重视翻开首纱又瞧了眼那人。
待那帮乱党被打得胖头肿脸,冯元才施施然命兵士制住世人,大喝一声:“停止!”
这回可瞧得清楚,床榻上歪趴着一人,青头肿脸似个大蟾蜍普通,眼睛眯成缝儿睁不大开,这副模样想必亲爹娘也一定认得出来,身子似也有伤,挣扎好久也未起来身。
“......那白莲教忒可爱,杀人放火,上饶流派五百七十家,男丁殇了过半,再有那被鼓励进京的,现在半数人家只剩下老弱妇孺,整县皆是民气惶惑。”
赵彦一愣,万想不到这冯大人竟对兵士这般体恤,一时有些感到难言,大丈夫几乎红了眼眶。
“大人恕罪,本该见礼,可......下官此举实是不敬。”那蔡县令扑棱半晌,浑身疼地冒汗,受着蔡江搀扶,何如还是起不来身。
“大人,皇上为此事大怒,匪患虽灭,可那上饶县令可要如何措置?是要押到京里定罪还是由大人原地撤职?下官不明,大人看皇上的意义是?”
世人听得直皱眉,在汴京时皆觉得是这县令昏聩渎职,此时听完这被打得起不来榻的蔡荣道了原委,方知竟是因那前朝余孽行了煽风燃烧之举才酿此祸事。
城门大开无人看管,往城里望去,只见商贩和百姓皆是希少。待瞧见城外兵士遍及时,百姓行色仓促埋头拜别,商贩也都手忙脚乱清算起摊子来,一眨眼工夫流派紧闭街上已然空无一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