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元从始至终阴着脸、目不转睛盯着她,此时见她这般倒是一怔,紧接着想到甚么,将拳头握地咯吱响,那穷书白痴就这么好?你做这不死不活的鬼模样给谁看!
他立起家,用那双骨节清楚的大手平了平衣摆上的褶皱,负手踱到她面前,居高临下道:“爷当年领兵三大营,每营三千兵士,营妓却只五十。”
春巧秋云一向守在门外,此时闻声这番动静觉得女人出了甚么事,再顾不得骇怕,赶紧推开门。
待将春巧唤来,绿莺听了她的话,才晓得这事的后果结果,端的是令她唏嘘不已。
冯元只手把玩杯盏,挑眉扫了她一眼,饶有兴趣道:“你可传闻过军中营妓?”
冯元一脸愠怒,扫了眼春巧,厉喝道:“滚出去!”
她一向未曾言语,脑中如拉锯普通,屋里沉寂半晌,静得吓人。
冯元抬起一脚将案几踢翻,上头的金花瓯瓶摔了个粉碎。绿莺记得他曾说过这瓶子出自暹罗皇室,在暹罗代价令媛,在汴京却没那般值钱,只能买下个朱粉芳罢了。饶是如此,她亦止不住阵阵心疼。
冯元皱着眉坐起家,瞧她不时抖索着腿,不耐烦道:“做甚么去?还不诚恳躺着?”
话落,倏然将笑一收,扫着春巧秋云两个,他用力儿抡了下臂膀,指着房门大喝一声:“滚出去!都滚得远远的,哪个再出去,爷活剐了她!”
“好了,好了,起来罢。”冯云听她承诺与吴家断绝来往,心内大为受用,笑道:“爷昨儿便已将此事查了个一清二楚,自是晓得你与那白面墨客未有轻易,不然你觉得爷会等闲放过你?”
两个丫环神采发白双股颤颤,绿莺面无神采,不知是被吓住了还是在想些旁的甚么。冯元冷眼打量,半晌才止了笑,开口道:“哎呀呀,爷竟不知我们常日怯懦如鼠的绿莺女人还是很有志气的嘛,宁玉碎不瓦全,好、好啊,真是让人佩服啊。”
“奴婢口渴......”她喉咙沙哑,回过甚,睁着哭成核桃般的肿眼,有气有力答道。
绿莺被他狠狠掼在床上,腿“砰”地一声磕在床沿儿,疼地脸皱在一处。
她又望向冯元,冯元直直盯着她,眼里黑沉似墨,模糊露着狠绝的光。她晓得,他这是不筹算留她了,只待她认了罪,他便可顺势而为。非等她张嘴承认,这是不乐意冤枉好人?呵呵,公然是督察院的,公道严直不造冤假错案。
话落,收了笑,不动声色地瞧了她一眼,他口含警示,“不过,此事虽了,爷却想将丑话说到前头,此后你如有一丁点对不住爷的处所,再做出那等不循分之事,爷便先将你那奸夫千刀万剐,再将你挫骨扬灰,可记得了?”
秋风微凉,碎了一地衣裳......
“你晓得大户人家的女子若出墙,该如何措置?”
这一夜绿莺上天无路,遁地不能,早没了风花雪月之心,对吴清暗生的情素被生生掐灭。只怪她话本子看多了些,竟妄图起那墨客与婢女花好月圆人快意的美事。
“诶――”他打断她的话,伸出一根指头朝她摇了摇,“莫要打断,爷还未说完呢。”
“哈哈哈哈......”冯元忽地抚掌大笑起来,那笑阴沉得让人胆怯。
冯元冷冷瞥了眼秋云,她那谨慎思打量他瞧不出?还想做无勤奋?竟日想着给你头上刷绿漆的东西,打量他还会要?哼,真把他当千年王八万年龟了!
绿莺一惊,抬开端睁大眼去瞧他,面色乌青,眼里一片阴霾,她吓得嘴唇颤抖,讷讷不敢言语,内心却在猜想他是如何得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