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其轻易,又是何其脆弱。
绿莺汗湿衣衿,累得呼哧带喘。面前已然有些恍惚,她抬袖试了试流进眼里的热汗。待清了然,忽地瞥见朱员外正迈着步子朝她走来。
朱员外睁着黄豆眼儿,瞧她这架式,觉得在与他玩耍。嘿,他一乐:“好!成心机,美人儿真会玩儿,这是让爷来抓你?抓到可有说法?”顿了顿,鄙陋一笑,“嘿嘿,爷若抓到你,今儿便都听爷的,爷让你如何你便如何,可好?”话落也未等她承诺,便朝她一下子扑畴昔。
“诶,美人儿的嗓子都哑了,爷如何舍得美人儿受累呢。”朱员外一脸心疼的模样,快步踱畴昔。眯着浑浊杂黄的眼儿,趁她怔住时一把抱住她,昏头昏脑便往她脸上胡乱亲着,脸上褶子里藏的黑油浊物黏蹭着她。
如何办?该如何办?
朱员外一愣,她想到男女力量相殊,不敢逼急他,赶紧堆起个笑,解释道:“奴婢会唱几个乡间俚曲儿,朱员外还没听过罢,奴婢唱一个,朱员外且来批评批评。”说完也不等他,兀自坐在饭桌后最远的圆凳上唱了起来。
那朱员外只当她是欲拒还迎,腆着肥肚皮几步踱到她跟前,紧贴着她坐在床头,舔脸殷勤道:“你莫气,爷当初对你一见倾慕,本想娶你,可不知你家那太太为何又忏悔了,端的是拆散了咱俩的好姻缘。这几个月,爷对你是朝思暮想,的确夜不能寐。这不,爷又来了,哈哈,美人儿,见着爷你高不欢畅?”
朱员外只当她是欲拒还迎,嘿嘿一笑,摇点头,“美人儿真是爱玩儿,可爷累啦,还要攒着力量施在你身上呢,哈哈哈。”
朱员外一怔,眨眨眼想了半晌,还是一头雾水,奇问:“美人儿这又是甚么玩儿法?”
甚么?绿莺一窒,太太将玉家人都支走了,留下她与这朱员外,孤男寡女的,这是要干甚么?
这、这是要做甚么?为何要绑着她?绿莺瞧他一双鼠眼闪着莫名的邪光,猛地想起那传闻,这清楚是个披着人皮的牲口啊!
她一惊,赶紧往另一头跑,筹算转着桌子躲。不防这恰是朱员外的障眼法,他猛地又从桌子另一头扑过来,一把将她抱了个满怀。
死路,她会选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