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言,老夫民气上便有些不快,面上仍然笑呵呵,拍拍她的手将话打断:“甚么自个儿相看啊,父母之命媒人之言,你们做父母的也要硬起来,甚么都听她的,连个后代都没有,这辈子筹算孤傲终老?”
以后,世人交头接耳起来,蜜斯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,等闲见不了外人,媳妇们忙着相夫教子,此时见了畴前交好的都应酬起来,诉驰念的诉驰念,夸穿戴的夸穿戴,一片莺声燕语。
胞姐冯璇也轻叱了mm一声:“不成背后妄议长辈,长舌之举有失德行。”她心内也猎奇,冯府与侯府同气连枝,连她都没见过那李姨娘,天涯儿远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表姑母撒的是哪门子的邪火。饶是如此迷惑,堂姐也似个知情的,她也不敢轻言相问,毕竟是人家家事,探头探脑极其失礼。
撇撇嘴,她看了眼冯阮,想了想,直筒子的性子可贵带了回弯儿,将话在喉眼滚了个来回又咽了归去,不想让男女间的事儿污了这还没成年的天真小mm。只望着那双怯怯眨着的眼,干巴巴蹦出一句:“小孩子家家的,莫要瞎探听!”
见老夫人终是回过甚落座,她才敢出来,想了想,非论如何,坐最后总不会获咎人,便坐在了第四排左边的席面上。
“本来是那里服侍的,是府里丫环?”
次桌的人听了她这话,忍不住打趣了冯阮几句后,几个豆蔻之龄的蜜斯便猎奇问过来:“娴姐姐,吃黄瓜真能瘦?”十一二的半大女人也充数:“毓婷姐姐,我吃了今后也能天生个柳枝样么?”生养过的小媳妇,脸圆了,腰肥了,连后背都厚了两指,也期呐呐艾问道:“娴小姑,我这都二十三了,该长的也长完了,还能变回本来的纤细不?”
这时,下人来传话,说是男席已撤,侯爷请老夫人携着世人去观戏。如此,女席便撤了桌,一同去往静水斋。
绿莺垂下头,眼观鼻鼻观心,对桌上世人的目光恍若未闻。白姨娘讨人厌的皮笑肉不笑,张姨娘的见缝插针,黄姨娘的隔岸观火,另有侯府几位少爷房里的小辈姨娘,不敢掺杂一脚却又眼里冒光,止不住的跃跃欲试,端的是让她累身又累心。
老夫人今儿吃了些果酒,年纪大了便轻易上头,方才话一出口便有些悔怨。此时见这李氏懂端方识大抵,对劲地点点头,笑得满脸菊花。
绿莺心内腻歪,又来了!的确是山中野兽,不将猎物绞杀殆尽誓不罢休。
与你何干?绿莺轻声回:“近一年半了。”
于云端庄地入坐,慢悠悠问道:“服侍我表哥多久了?”
姨娘身份寒微,不敢大声鼓噪,这末桌的波澜便隐在案下。次桌的蜜斯媳妇们说话声便不消压着了,个个利落干脆。
主子若没将事情考虑全面,嘴动得先比脑筋快了,下人可不能瞎子摸象、顺水推舟。绿莺哪敢不自量力地伸手去够那带着荆刺的橄榄枝,岂不是生生招人妒忌。
一声窸窣,中间有人落了坐,绿莺心想,可别是阿谁笑里藏刀的白姨娘啊,一昂首,却一怔,竟是阿谁与冯元隔了两表的小青梅?
乒乒乓乓呼呼喝喝,很多怯懦的蜜斯媳妇已然揪起帕子,捂嘴的捂嘴,遮眼的遮眼,若不是守着礼教,恨不得钻桌底。戏台唱和声忽高忽低忽急忽缓,绿莺也是个耗子胆儿,常日倒也能将她吓上一吓,只不过她是熟读话本子的,这件史事都能倒背如流,再加上有身嗜睡,此时恰是中午,常日该歇午觉的时候竟要忍着那脸上粉画和咿咿呀呀,困得不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