菱儿悄悄靠在她怀里,娇憨地摸了摸那肚子,想多笑笑,却还是哽咽了:“姐姐,我好舍不得你啊。沙马特那日与我说了好多,你晓得么,他们那边好可骇,老鹰都比我们这里的大,他说叫大鹏,专门叨人眸子子,没驯化的还吃人呢,我估么我活不了多久,可若能为你们、能为两国的百姓做些事,我死而无憾。人生活着,轻如鸿毛、重如泰山,常常只是一念间。”
她不住地摇着头,不,不会的,她不信,总会有体例的,惶然道:“必然能有体例的,我们让媒婆寻些绝世美人,闪花那二王子的眼,不让他再胶葛你。”
还不要?那你倒是想要啥样的呢?
绿莺端住她的头,与她脸对着脸当真道:“我们不管,这些都跟你无关,天塌下来有高个儿顶着呢。全都是为了救我,如果能够,我甘愿是我跟他走。mm,你逃脱罢,本就是他们理亏,谅他们也不会找你爹娘费事的,你逃罢。不管鸿毛还是泰山,你要晓得,人只能活一次!”
昨日,本年羟姜国来送供的使者即将返族,一早上了早朝,皇上说了些欢迎和但愿永久缔结战役盟约的场面话后,竟从里头走出来一人,慷慨轩昂的气势,公然不是凡人,经使臣先容,世人才知,这是王子!来时未曾呈现在使者步队中,走时又诈了个尸,满朝都蒙登了,这唱的哪出啊。
王子,草原上的人嘛,马背上的民族,整日不是驯烈马就是拿鞭子抽牛抽羊,脾气也不能好,自是要找和顺的。没题目,端庄贤惠的宗女,选罢,嫡支旁支,八百支以外的,朕都能给你寻来,就算刨祖坟也得满足你。
没想到,最后,又要求联婚。那没题目啊,皇上心道,朕女儿多啊,为了国泰民安,嫁!你要哪个?
菱儿大声将她打断,望着她,正色道:“姐姐,这人间不止有我一人,另有你,另有我爹娘,另有万千百姓,我们不能这么无私。”
扭头朝绿莺道:“你先回房,我与她伶仃说说话。”
望着他,她有些心凉道:“老爷,不管如何,这都是菱儿和她父母的事,何况,莫非你都不问问她乐不乐意么?”
沙马特望着她半晌,见她失落地似一只断翅的雄鹰,想了想,俄然抓住她的手,用生硬的汉话说道:“不准难过,沙马特对阿拉丁神赌咒,会一辈子待你好。”
菱儿没闻声,她只是在想,此后的日子会如何呢?此生可另有机遇回归故乡,给父母养老送终,与姐姐把酒话桑麻?
草原上,缺医少药,中原人风俗了暖和水土,去了那边自是不如那些自幼长在草原的人身强体壮,故而,古往今来,被偷换的和亲公主数不堪数,上至天子,下至百姓,谁不晓得去了中原以外的蛮夷之地,便是一脚踏进了鬼门关?
绿莺一喜,扯过mm的手:“如何样啊,他承诺了没?”
她问完,菱儿却未答。一向有些沉默,半晌才咬着下唇,轻声对她说道:“姐姐,我想好了,我要嫁他。”
冯元起家,绿莺忙凑上前,笑着道:“老爷,曲解一场,我们不必委曲王子,菱儿也好好的......”
绿莺正想来由求他,不防他忽地提起声,喝道:“春巧,扶你们姨娘归去!”
冯元也未气,竟还了然地点了点头。
翌日,待冯元上奏后,皇上与百官才明白过来,人家是早相中好了,倒是个贫苦人家的小民女,家里卖麻团的。行啊,不管卖麻团还是麻椒还是麻酱,乐意娶谁娶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