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婆婆一脸正色，掷地有声道：“当然要做小伏低了。”
面对着杨婆婆，她撇开脸，有些自嘲地轻声道：“婆婆问得好生奇特，我出身寒微，现在也不过是个比下人崇高不了多少、服侍爷们的玩意儿罢了，哪还能理直气壮、以此为荣地大声呼喊出来。”
这厢，冯元快马加鞭回到冯府，停马在外书房。
她如何瞅杨婆婆，也不像是江洋悍贼啊。
“方才岸上那老爷不是叫你名儿了？”
“抬开端来！”杨婆婆俄然一声喝，端起她的下颚，面对着面当真道：“谁说小妾就寒微，就该自大，就该埋起脑袋做人？”
绿莺开端思虑，她虽没嫁过人，可也晓得，都说婆媳难处，要不如何老话说的：多年的媳妇熬成婆。即便嫁人了，婆婆想必也得像观音一样供着罢？父母就不消说了，当然要孝敬服侍。那对待冯元冯佟氏，真的便能够如同对待父母家人一样，能够不消怀着委曲，不消寒微自怜？
绿莺脸一白，杨婆婆赶紧拿下匕首，叹了口气：“明白了么，这就是民气。”
张嘴愣愣地望着笑眯眯的杨婆婆，绿莺有些缓不过劲儿来，方才只是恐吓她的？
说到这个，绿莺脸上不免羞臊，在世人眼中，定会瞧不上一个以色侍人的小妾罢。
绿莺顿时恍然，抿嘴笑笑，可这些又与她何干呢。这时，又听到杨婆婆娓娓道来：“人间万物，各司其职。女娲造人时，实在也没想着凹凸贵贱。谁也不比谁贵，谁更不比谁贱。那人间为何却又分出了贵贱呢？不过是比出来的罢了，谁都感觉本身高人一等，谁都想将旁人踩在脚下。”
听了这话，绿莺心一绷紧，抿着唇垂下头。她晓得，杨婆婆活了大半辈子，吃的盐比本身的饭都多，说的话极有事理。那本身是不是该听她的，这就回转畴昔，求得冯元的谅解？
抬起手，表示她稍安勿躁，杨婆婆一脸寂静：“可这不是脆弱，不是寒微，更不是委曲。”
杨婆婆慎重地点了点头，接着又问：“哦。那谁又比你家老爷崇高啊？”
杨婆婆笑了笑，握着她的手拍了拍，一脸慈爱地望着她，暖和着问：“那你感觉，谁比你崇高呢？”
可也只是盘桓了那么一瞬，便摇点头，靠着摇摆的船壁，动乱间，她果断道：“不，好不轻易出来了，我要过安闲的日子，不要委曲责备，不要寒微脆弱。”
啧啧，杨婆婆拍了拍大腿，瞪她一眼，不附和志：“瞎扯，女孩儿家哪能不在乎，到时候留疤了可丢脸呶，莫要动。”
“婆婆方才不是还说......”
莫非不是么？莫非还应当厚着脸皮孤芳自赏？绿莺有些不懂，眨眨眼，讷讷道：“婆婆......”
杨婆婆见她脑门都纠结成了个疙瘩，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儿，乐道：“是玉皇大帝。他下凡了，皇上不还得给他施礼？”
“那谁又比一品大呢？”
扯着承担皮，杨婆婆忍不住向她矫饰起本身的宝贝，将里头的一样一样先容着，眉开眼笑得仿佛说的是本身后代般高傲。
杨婆婆嘿嘿一笑，咧着嘴很有些滑头：“有备无患嘛，不然事光临头，就抓瞎了。”顿了顿，她眼里含着了然，似笑非笑地望着绿莺道：“你那路引，不就是假的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