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另有，把宁衡也叫上。”
马太傅大惊失容，赶紧叩跪。
贞元天子想了想道：“你派人传朕口谕，将他们召入宫中，不准再闹胶葛。”
马太傅的嘴唇抖了抖，终究将要说的话咽了下去。
贞元天子一看马太傅的模样，便知这件事不能善了，眉头皱了皱，道：“早朝刚过，几位爱卿便将这洛京闹得沸沸扬扬，到底是因何事要如此大动兵戈。”
“微臣遵旨。”
“远宁侯的意义是，我宁衡诬告马世孙。”
东升寺人也被这个动静吓着了，极力稳住语气，安稳地对天子陛下道：“是，听闻卯时六刻，远宁侯府才摆上早膳呢，镇北侯爷闯了出来，直接将膳桌掀了，抓着太傅大人便问起小侯爷。得知小侯爷卧病在床，镇北侯爷……一拳将太傅大人打倒在地。以后……镇北侯府的府兵，还将远宁侯府的府兵暴打了一顿，半数人这个月怕都下不了床了。”
宁衡不轻不重道：“回禀陛下，疯马后臀的针虽取出，但请人一看便知所受之伤。且马世孙行事磊落，重伤秦长孙一事众目睽睽，我等带的府兵，与远宁侯府三十名府兵都是目睹人。”
五人齐齐拜倒，贞元天子没等他们说完，便道：“免礼，都起来吧。东升，赐座。”
“……老臣，服膺于心。”
四人异口同声道。
“太傅，此事因果清楚，朕不消再问了。马世孙之错，当重处，但念在孩子不过懵懂之龄，做事打动，朕身为长辈亦不能要别性命给几位卿家赔罪。你须得好生管束，如果在他冠龄前另有此等劣迹传出，不知改过，远宁侯爵之位却不能交给一个操行不端之人。”
“家中已经动用家法狠狠惩罚了他，又与远宁侯赔罪。当时远宁侯也表示此事因小儿吵嘴，不必放在心上，臣妇也觉得此事就此揭过。可没想到，马家那孩子倒是挟恨在心，探听到我孙儿本日与友到南郊，身边就跟着一个保护，便带着三十府兵堵在路上要――”
“领谕！”
“陛下，镇北侯本日拂晓便带府兵突入侯门私宅，未说一词便对老臣拳脚相对，更肆无顾忌地将我府上近六百府兵打成重伤。此等没法无天的行动，清楚是鄙视国法――”
他这般说，贞元天子不好再揪着此事不放，当着几位宗亲大臣的面给皇后和太傅尴尬，因而忍着不悦道：“朕知皇后只是顾念子侄，心急之下才会出错。不过，后宫前朝端方清楚，皇后作为一国之母言行须得谨慎守礼，才可母范天下。”
楼尚书蓦地起家，朝贞元天子行了一礼，打断道：“太傅大人，我那两个孙儿与你们两府的恩仇毫无干系，我的话，你应当不会一片面之词一概而论吧？”
他看向马太傅，而后又看了看神采蕉萃的秦老夫人和面色不愉的楼尚书，内心约莫有了底。他又看了看低头专注地看着茶杯的宁衡，毒手的感受更激烈了。
――镇北侯爷杀进远宁侯府，把马太傅打了一顿！
祸端就此埋下，贞元天子暗叹，这却不知对皇室是福是祸。
贞元天子这才看向其他四人道：“此事牵涉的都是各府的宝贝子孙，该如何措置朕不干预，只盼着各位能够平心静气地处理这个争端，切莫再闹出两府府兵私斗如许的事来！如有再犯，朕定不姑息。”
“臣妇遵旨。”
“至于远宁侯府应如何向各位卿家赔罪，朕不干与。你且服膺，朝臣和泰是我大靖安国立邦的底子，朕惟愿尔等化兵戈为财宝，共同为我大靖尽忠。”
“秦张氏你切莫片面断言――”
还未出楼府，楼管家便同他说了一件事，一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颤动了全部洛京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