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天啊,三族以内有官身者撤职查办!金銮殿内几位大臣满脸惨白,心中发憷,他们如何也想不到军治上的问责竟然会牵涉到他们文臣身上!
回宫以后,天子不免问起她这两日路程,听她忧心侄儿身材不佳,非常风雅地赐下了人参灵芝等大补之物,又得了一番感激。
楼安宁嘻嘻笑道:“阿爷年前给家里换了厨子,技术可好了,连阿兄用饭都比之前多了。”
“陛下千万不成,此乃贼臣无度,实非陛下之过――”
陛下措置的太重了,他们在罪臣被判罪而大快民气以后,更感觉天威深重,心中害怕。
年节时下,礼数繁多,朱定北也不是这方面的里手,实在与管家慌乱了好一会儿,才算没出不对。
楼安宁抢着道:“十一本来就勤奋,现在更是恨不得日日与书为伴,他这般尽力又有天赋,童试绝对不会有题目,说不定还能考个小秀才返来呢。”
天威难测,被连累的同僚们将来会怨怪的不但是陛下,首当其冲的就是他这个兵部尚书。
玉衡珠帘以后,他的目光冷得仿若殿外的冰雪,语气生硬:“若非这一次破釜沉舟,朕还不知朕的将军们是如何尽忠护国的,说不得,不消比及朕驾崩,大靖国便被被这些”忠君爱国“的濠江士拱手让给内奸了!”
朝臣们顿时炸开了锅。
东升寺人仓猝通传了一声退朝,紧紧跟在他身后拜别。
一些没有被天子陛下直接降罪的朝臣也惶恐不安,他们惶恐于陛下的无情,才一散朝便冲着董相以及三司官署和兵部去了――那份名单上的监军都有谁!会不会,就有他们三族内的后辈?!老天保佑,千万不要啊!
说着便忍不住捏了捏他们的脸,手感看来确切肉多了些。
朱定北看他们的模样确切晓得那厨子的功绩只要很小的一部分,他们兄弟俩跟着家里的拳脚徒弟练了这么几个月总算有了效果,身板健壮了不说,胃口也大了。
朱定北:“他备考得如何?”
朱定北带着双胞胎给老夫人存候,老夫人没敢让他们多留怕过了病气,亲手给了两兄弟年封礼,便叮嘱孙儿好生接待。
朱定北在洛京的寒暄未几,本日有楼家两兄弟在,老侯爷才出孙儿脸上看出些少年人的尽情来,不由对楼尚书感慨道:“还要多谢老兄来府上走动,你看我去你府上拜访也不便利,可贵见长生这么欢畅呢。”
楼安宁没会心过来,他胞兄倒是一点就透,蓦地笑开道:“是了,如有秦奚在侧,他便不想劳逸连络也难。我看啊,不如我们做个功德,与秦奚打个号召,归正他现在在府里被他阿爷祖母管着日日练武怕是也烦厌了。”
果不其然,紧接着兵部尚书便盯着朝臣们锋利的目光,奏本道:“兵部与陛下亲使在各军中明察暗访,其成果已呈报中书,请陛下御览决计。”
百官无不惶恐,纷繁跪请陛下息怒。
两人谦了一番,不由相视而笑。
倒是一贯温馨喜笑的月圆儿大哭了一场,抱着她小娘舅不肯放手,如何哄都不可,最后还是朱定北将抱着上了马车,一起送到三姐夫府上才罢休。
只是,天子此举背后到底另有多么目标,他却看不透了……
官死民何存?
楼尚书也道:“这两个孩子也喜好同长生靠近,可见投机。这么说来,我也得感谢侯爷,我还总怕他们兄弟没有父母教诲被我这半吊子教坏了。”
反应机灵的董相立即下跪道,但贞元天子却无情地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。
此言一出,堂下有很多人当即软了手脚,却不得不随波逐流地跪道:“陛下圣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