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珑将帖子拿在手里赏玩,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正式的帖书,还是如此精美的帖书。这帖书乃木质封页,尽是淡青色刻花,芳香扑鼻。内里则字体清秀,右下角印着庆亲王府专属的印章,模糊可见一朵小巧小巧的牡丹花枝。
灵珑指着那角落的牡丹花枝,猎奇地问,“娘亲,为何会有一支牡丹花?”
“嗯”,灵珑重重的点点头,扑进古灵儿的怀里撒着娇,古灵儿则抚弄着她的长发满脸慈爱。
但是她的父亲灵翰霆呢,虽号称书香家世出身,重礼法守端方,却在迎娶娘亲的第二年便娶了杨玉燕进门。顾嬷嬷说杨家势大,当时的父亲底子惹不起,但是她冷眼看着,父亲虽对娘亲欲语还休,到底比不过他的出息,不然,便不会答应娘亲整日寡淡的活着。
古灵儿将帖子拿在手里打量,似浅笑似回想般地看着远方道,“当年,娘亲与庆亲王妃同一年嫁入京都,性子也相投,便结拜为同性姐妹。庆亲王妃闺名皎皎,却恰好不爱那洁白的玉兰花,而是钟情于素净的牡丹。当时啊,娘亲尚不知闺名是何物,庆亲王妃便替娘亲取了这若兰的闺名,还将那玉兰花的自比让给了娘亲。我们还商定,凡是以玉兰或者牡丹的花枝做暗号,便表示是私家相约,不容回绝的。”
古灵儿回府的第二天,庆亲王府的帖子便到了。本来是庆亲王妃聘请古灵儿带着灵珑到府里耍玩的。
灵珑看古灵儿曲解,也并不解释,只是用小脸耍赖地蹭着古灵儿的手心道,“娘亲,珑儿还没去旁人府上做过客,珑儿想尝尝庆亲王府的点心好不好吃呢!但是珑儿又有些担忧,珑儿是个乡间丫头,那里晓得那些皇家礼节,珑儿怕给娘亲丢脸,更怕一不谨慎闯了祸。”
古灵儿见灵珑感喟,觉得她懒惰对付,摸了摸她的小脸,打趣道,“瞧把我珑儿愁恼的,娘亲既说了让你拿主张,便真的是让你拿主张。若感觉难堪便推却了,王妃固然性子急,到底未曾恼过娘亲的!”
古灵儿将帖子带到璃园,直接交到了灵珑手中,语气平高山问,“珑儿可想去?”
灵珑叹口气,她很难设想娘亲这些年是如何度日呢?若换了她,一定有娘亲这份淡定安闲的心性吧。
灵珑看着古灵儿脸上澹泊和顺的笑,顿时感觉有些心伤。当年碧玉韶华的两名少女,一同嫁入京都,一同神驰将来,现在竟是如此天差地别的景况。
庆亲王爷独宠王妃,是满都城津津乐道的事儿。王妃多年来只哺育了世钧世子一个孩子,可庆亲王爷不娶侧妃不纳妾,独独守着王妃,过着小安于室的清闲日子。满京都的女人们,不管是布衣妇人还是皇亲贵胄,没有不恋慕庆亲王妃的。
古灵儿点头发笑,点了点灵珑的额头道,“别的府里娘亲不敢包管,可庆亲王府却没有旁的端方。王妃娘娘脾气萧洒,本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,何况她既以姨娘的身份自居,怕是不会让不相干的人难为你,你若想去,尽管跟着娘亲便是,娘亲身会护着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