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珑嘟嘟嘴,一屁股坐到了石凳上,冰儿赶快倒了一杯果子茶递过来。
诗兴没了,谈天的兴趣便起来了。
她方才清楚感觉自个儿像一名“我自随风去”的萧洒墨客,这会子看动手臂所指之处那悠远的间隔,顷刻跳了跳眼皮,这行动,仿佛与萧洒无关,倒像个明知够不着还偏要去够的疯婆子。
“未曾!”
“未曾!”
灵珑接过冰儿手里的点心,随口问道,“冰儿姐姐,我瞅着福管家忙繁忙碌地带着人安插,但是府里有甚么事儿要产生?”
冰儿会心,悄悄噤声,冷静地倚靠到灵珑身侧,主仆二人便头挨着头听起了墙角。
假山后有一方石桌,虽不算宽广,可因着靠近百花圃、四时飘香的原因,偶尔小憩倒非常舒畅。
“不消。这花儿长得煞是都雅,且让它开得久一些吧。”
“呵,妒忌了,我的美人,少爷就爱看你妒忌的模样。不过少爷本日可未曾欺诈你,你这紫衣紫赏配上少爷我这青衣锦袍,可不就应了‘日烘青帝紫衣裳,懒有力量仍春醉’的诗句嘛,少爷本日才发明,我的蝉儿,竟是此般风情万种的骚情样儿。”
冰儿目睹灵珑不想多谈,便悄悄扯了扯兰儿的衣袖,“兰儿,方才可曾碰到甚么人?”
灵珑咋舌,看着冰儿不觉得然的模样,有些发笑。
“哼,少爷竟欺诈人,不是蝉儿美极了,是这花儿美极了吧。旁人不知,蝉儿但是晓得的,少爷惯爱娇花美人,那里还记得蝉儿。”
离着入宫的日子越来越近,全府高低忙得不成开交,只灵珑这个配角有些云里雾里的含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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兰儿挠挠头,皱着眉头思考半晌,接着便有些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,拔腿朝着园子的另一端奔去。
可杨玉燕本年三十有三,卡在“不三不四”的当口不说,也并不是整岁年庚。
茶壶袅袅地喷着蒸汽,冰儿捡着丫环们百听不厌的谈资说给灵珑听,虽不过是芳菲苑里芝麻绿豆、柴米油盐的小事儿,灵珑却听得津津有味。
“蝉儿,这海棠花戴在你头上可真是美极了,真是少爷的谨慎肝。”
要说听墙角倒是非常形象,开初那说话之声只是远远传来,灵珑只模糊闻声是一男一女窃保私语,想要细心辩白倒是不能的。可没过一会儿,却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越来越近。
“讨厌,就晓得调戏奴婢,真真是极坏的人。少爷再如许口没遮拦的,蝉儿可不睬你了。”
灵珑摇点头,未曾去接,只就着冰儿的手喝了一小口,便蔫搭搭地趴在了石桌上。
灵珑摇点头,端起茶杯浅浅地喝了一口,这果子茶酸甜爽口,日日喝,倒也未曾喝腻。
灵珑仰着头立于树下,伸着小手去够,仿佛那一朵朵簇生顶端的花瓣皆在她的手掌内心,花色素净,花姿美好。
因而,灵珑的诗兴便如风普通,来得快去得也快。
秋意垂垂浓烈,花圃里的花色却未曾单调。除了菊花、茶花、牡丹花、芙蓉花,另有灵珑最爱的一品垂丝海棠。
这一日,天朗气清,灵珑试穿了翠浓送来的宫装后,表情非常镇静,便携了冰儿、兰儿去花圃子里漫步。
冰儿固执茶壶的手顿了顿,看了灵珑一眼,持续将茶杯装满,这才掀了唇角略带调侃道,“蜜斯,您怎的混忘了,明日便是杨姨娘的生辰,传闻杨姨娘给京都有头有脸的贵妇都发了帖书,估计得来很多人,这不,福管家一早便带人忙活开了,奴婢瞅着这架式,且有的忙呢。”
兰儿讶然,有些游移地看着冰儿道,“蜜斯许是想够那枝头的花儿,可够了半天够不着,我问蜜斯可要架一副梯子,蜜斯说不消,可自当时候起,蜜斯便不赏花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