翠浓点头,“换了,比本来的还要好,还添置了几件新的。”
灵珑赶紧委委曲屈道,“好让姑姑晓得,我这会子好轻易腾出工夫给皇后娘娘画观音像,却被个丫头扰了清净。本来我不该脱手的,都是女儿家,左不过发发小脾气,可这果子茶是王妃姨娘中午才命人送来的,灵珑就算不念着自个儿受的气,也不能让她碰这茶皿子一分一毫。”
墨连玦发笑,俯身靠近灵珑的小脸,对着她的眼睛道,“若不解气,不若再咬一口。”
灵珑侧耳聆听,房内静悄悄的,她咬咬唇,到底还是翻开了屋顶上的瓦片,但是刚一翻开,便觉一股微弱的破空之声朝她袭来。
墨连玦跨立书桌前,挥毫泼墨,端得是行云流水,写得是苍劲有力,何如收笔之时,仍旧皱眉不满,直接将那宣纸握成团状扔在了地上。
灵珑恭恭敬敬地屈膝施礼道,“有劳姑姑了。我这两日旁的事情都放一放,定会在出宫前将观音像送到凤仪宫,还望姑姑替我跟皇后娘娘告罪。”
墨连玦将灵珑揽进怀里,想着太子对灵珑的觊觎顿觉闷赌,粗声粗气道,“下次宴会再不准你作画了。”
皇后展开眼睛,含笑着摇点头,“素英,你不体味灵相。他不会像太傅府那般,为着府里的权势便随便安排了后代的婚配。你且看灵紫凝,杨玉燕各式哭闹,他也未曾出面请旨赐婚,非不能,乃不肯也。灵珑这里,怕还是要太子多花些心机。”
灵珑哼了哼小鼻子,瞪着眼睛道,“那是本蜜斯想画吗,还不是你们家的阎王爷开口求来的吗?”
墨连玦提笔沾墨,挥洒时却不敷流利,皱眉去看,却见那墨盘早已干了,干脆丢了羊毫,直接闪身到了卧房里。
翠浓回声出门,少时便带了酱红色宫装的崔姑姑出去。
那乌鸦矫捷地避过,屈尊降贵地点了点头,随即便从窗口飞了出去。
灵珑听小丫环口里念叨着“郡主”,便知她是闵佳乐的丫环无异了。京都里固然有好几个郡主,可只要闵佳乐被长公主宠上了天,连带着一起子丫环也很有几分目中无人。
墨连玦挑眉,肆意决定杀伐,跟阎王爷到底有几分相像。
灵珑考虑间,却见那丫环一把抓起了搁在架子上的茶罐子,那是庆亲王妃晌午才派人送出去的果子茶,是她克日爱喝的蜜柚果口味。
墨连玦端坐一旁,看着灵珑毫无形象的吃着炊事,笑得很傻且朴拙。
皇后点头,“不,她那般的名声,旁人不会思疑。何况她本就与灵珑有嫌隙,不在乎这一条。倒是灵珑那边,细心照顾好,我们倒不急着脱手,只让别人晓得她被凤仪宫惦记取,猜想旁人也不敢打她的主张。”
灵珑叹口气,皇后虽看着像犒赏,她却感觉是将她,将梅兰阁架在火上烤呢。旁的蜜斯虽日日对她笑容相迎,可那般虚假造作,她吓得只想躲开。何如梅菲儿等人却因着崔姑姑的格外照顾,垂垂冷淡了她。
皇后眯着眼睛小憩,崔姑姑手持玉梳细细为皇后芘着头发,“娘娘,灵珑蜜斯那边奴婢估摸着差未几了,可要给灵相提一提?”
厅里温馨下来,翠浓和冰儿赶紧俯下身子清算,灵珑却赶紧禁止道,“别忙了,一会子定会有人来换新的。”
靖王府,闵和轩。
墨连玦露齿而笑,抱着灵珑镇静地转圈。
冰儿和翠浓赶紧上前禁止,却被那丫环推搡开了。
自打她从凤仪宫返来,皇后娘娘三不五时地犒赏,虽不过是些炊事,生果之类,可灵珑晓得,拿人手短吃人嘴硬的事理,这会子拿了凤仪宫的好处,将来指不定要靠甚么来还了。她身无长物,可也不能让皇后算计了丞相府才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