兰儿赶紧停止了抽泣,手脚敏捷地擦洁净眼泪,扭着圆滚滚的身子出去了。
福管家带着丫环上完了最后一道金丝酥雀,灵翰霆赶紧拿起筷子夹了一个放进灵珑碗里,“珑儿,吃吧,细心凉了失了味道。”
灵翰霆莞尔,抬手指了指墨轩苑的方向,慢悠悠地回身拜别。
皇后娘娘沉吟半晌,皱眉道,“既如此,便早些归去歇息吧”。
杨玉燕听了这话,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来,她生的那里是女儿啊,清楚是索债鬼,不将她气死,誓不罢休啊。
灵珑敛了衣裙,与翠浓一起将观音像展开,“娘娘,您看看,可还对劲?”
提到身子,皇后不免打量起灵珑,见她容色略差,忍不住皱眉问道,“但是受了风寒?不若请太医把一手脉象可好?”
杨玉燕吓了一跳,瞪了灵紫凝一眼,赶紧叮咛小丫环去捡,“绯浓,你做得是对的,若被人晓得我们轻贱了皇后御赐之物,莫说你我,就是全部相府也不得消停啊。”
灵珑赶紧跪伏道,“臣女谢娘娘犒赏。”
灵珑咽了咽口水,明显是她偷跑出去,为啥要打断墨连玦的腿脚呢。可她想着墨连玦到底身子骨比她结实,便兀自惭愧地低下了头。
古灵儿展颜而笑,捏了捏灵珑的俏鼻道,“鬼灵精。”
寅时二刻,墨连玦双眸微睁,但见面前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,忍不住勾唇。他抬手捏了捏灵珑的俏鼻,轻声唤道,“珑儿,该起家了。”
灵珑心内微暖,扯着灵翰霆的衣袖娇俏道,“父亲,珑儿也欢乐。”
杨玉燕见灵紫凝走了,端起茶水狠灌了一口,“松寿厅如何?”
灵珑嘻嘻笑着,将小脑袋扎进古灵儿怀里猖獗蹭了几下,深吸口气道,“唔,还是娘亲的身子香软。”
灵翰霆点头,打量着面前这般亭亭玉立的女儿,欣喜地笑笑,随即便敛了衣袖起家,竟是主动挪开了身边的椅子。
灵紫凝肝火冲冲地拧着绯浓的脸面进了梅洛苑,人未见声先至,“娘亲,快来经验经验这小娼妇”。
皇后轻抬眉眼,对劲地点点头。这观音像虽不若寺庙里供奉的那般崇高严肃,却多了多少慈眉善目标悲天悯人之色,于灵珑这般的年纪,到底是极可贵了。
绯浓游移道,“夫人,松寿厅里早已用膳”。
杨玉燕皱眉看去,绯浓的脸颊早已红肿,灵紫凝却仍然死捏着不肯罢休。她跳了跳眼皮,厉声喝道,“凝儿,快放了绯浓。张口小娼妇,闭嘴小蹄子,那里另有大师蜜斯的风采。”
皇后悄悄挥手,自有小宫女搀扶着灵珑起家。
姐妹二人忐忑不安地闲坐一宿,只待灵珑回屋之际抓个现行,好歹也要耳提面命的教诲一番才是。
阿琛细心打量着灵珑,微微点头道,“夫人急着见蜜斯。”
灵紫凝邪奸笑笑,狠狠揪了绯浓一下,直痛得绯浓头皮发麻,这才对劲地松开了手。
灵珑眨眨眼,再眨眨眼,俄然弄懂了翠浓在做甚么,顿时羞红了脸,指着翠浓道,“翠浓姐姐,你……你……你……”
松寿厅里和暖如春,梅洛苑里倒是阴云密布。
杨玉燕立时砸了茶水,她只想着不给灵翰霆脸面,未曾想到灵翰霆竟如此绝情,连派个丫环安慰也未曾,便独自开了席面,这要置她梅洛苑于何地,置她杨玉燕于何地?
杨玉燕顿时泄气,这会子正值各府里请年酒,往年里都是忙得脚打后脑勺,本年却没有她抛头露面的机遇。她不去,灵紫凝天然也去不成,见天闷在府里惹是生非,搅得她日夜不得安生。
皇后坐直身子,朝着小宫女叮咛道,“去,将本宫一早备好的报答与灵蜜斯端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