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如烟勾唇含笑道,“天然。灵珑mm骑术高深,如烟自愧不如,十万两银票必然如数奉上。”
赤翼马本已癫狂,方如烟筹办飞身跳马之际,它却缓缓地摇着尾巴安静下来。
方如烟甚是谨慎,叮咛下人用玄色毡布粉饰了马车上永安侯府的标记不说,还特特赶在行人希少的时候将银子送过来。她自以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,悄无声气地将银钱交代清楚倒也罢了。这般丢脸的事情,天然是越少人晓得越好。
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布衣男人唯恐不实在,竟将银锭子放进嘴里咬食,差点崩掉了大龅牙,这才捂着嘴巴,傻乎乎地捧着银子分开。
墨连画淡然道,“既然方蜜斯没有取回布条,本日这场比试,便是灵珑得胜了。”
冰儿勾唇笑笑,悄悄拍打着灵珑的脊背,冷静地点头。她家蜜斯自来不记仇,即便路嫣然那般暗害她,她也只当作小女儿家的玩闹,过了便过了。可方如烟差点伤了墨连画,竟还能那般无所谓地端着笑容,蜜斯怕真是气恼狠了,这才不想由着方如烟的算计行事了。
灵珑笑闹够了,不由歪着脑袋建议道,“既受了惊吓,不若去醉香楼饱餐一顿,本日本蜜斯做东,权当给诸位压惊了。”
灵珑下认识瞄了眼桌子上的沙漏,顿时便要二更天了。她勾唇笑笑,将书卷扔在榻上叮咛道,“冰儿姐姐,让福伯细细点看,永安侯府的人既然这迟早才来,想必也没筹算早早归去,干脆劈面儿点验清楚了才好。”
墨世钧不着陈迹地打量着墨连画,墨连漓却将右手递至方如烟身前,缓缓展开道,“方蜜斯,你的簪花掉了。”
何如灵珑不按常理出牌,这般多的银钱竟也耐烦点验。福伯又是个夺目沉稳的主儿,他一听冰儿传达的动静,便晓得了灵珑的企图。不但扬声叮咛仆人点亮火把,还不假别人之手,拖着略微肥壮的身子亲身点验。
人群垂垂散去,丞相府门前便温馨下来。
他将福伯拉至一旁,从衣袖里再次取出一张银票,不幸兮兮地撇嘴道,“福管家,老弟姓黄,本是上有老下有小的贫苦出身,好轻易趁着年下没了这点儿银子,原打量为老二娶房媳妇,您高抬贵手,莫要尽数敛了去才好啊。”
世人手里捏着银锭子倒跟做梦似的,没成想看个热烈竟另有银两领用,倒能抵用三个月的花消了。
“是”,冰儿浅笑答允,不慌不忙地退了出去。
墨世钧和墨连漓乘着骏马姗姗来迟。
方如烟来到近前,轻扬眉梢,难掩对劲地看着灵珑笑道,“灵珑mm,承让了。”
“哦,是吗?”灵珑悄悄淡淡地将右手举起,挑眉问道,“那么,方蜜斯的布条呢?”
方如烟微楞半晌,掩着帕子屈膝施礼道,“有劳褚王爷”,说罢竟将那簪花接过,大风雅方地插在了发髻上。
灵珑顿时惊诧,指了指冰儿,又指了指窗外,随后寂然地躺在榻上嗟叹道,“冰儿姐姐,你夜间竟不睡觉吗?”
赤翼马越跑越快,竟远远朝着墨连画地点的雕栏冲撞而去。
黄管家悄悄阔别了人群,但见头辆马车已盘点结束,仆人们也将银两卸了下去,忙翻身上马,遁逃而去。还好他没有签卖身契,还好他才没下了五千两银子,唔,还是从速带着妻儿逃离此处吧。
墨连玦皱眉点头,清楚是那般冷然,冰眸里却难掩和顺。
街上的人听得差未几,不免群情起来。有说永安候蜜斯败家的,有说永安候夫人管家不严的,当然,更多的还是夸奖丞相家蜜斯有本拥有德行的,仆人们做活计竟另有宴席吃,言语间皆是羡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