介修率先朝着西侧院而去,灵珑游移半晌,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。没想到,怀仁竟然醒来了,圆瞪着眼睛看着排闼而入的两人。
别院里,墨连玦在祥妃的床头守了三天三夜,直至第四日夜间,祥妃终究展开了眼睛。
古灵儿端了一碗参汤递给墨连玦,墨连玦本没有胃口,但见古灵儿满眼体贴,不忍回绝,干脆点头伸谢,捧着汤碗一饮而尽。
怀仁放浪地笑着,“师兄啊师兄,你仍然比不得我,你不让我学忌讳之术,我不但学了,还传给了隐世家属的命定之人,哈哈,她今后是我的关门弟子了,比你的弟子优良很多倍,哈哈,我才是隐世家属的修炼奇才,只要我才是,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怀仁瞪眼道,“你去,丫头留下。”
灵珑怯怯地将手伸出去,随即便感受一袭冰冷之气,蹿进了满身的筋脉。怀仁悠长地按压在灵珑的脉搏上,一会儿眯眼,一会儿点头,长指虚空一弹,灵珑顿觉浑身镇静,筋脉扩大,竟如此这般达到了内息美满之境。
墨连玦的泪顺着脸颊滑落,疼得灵珑心头微绞,她将墨连玦抱进怀里悄悄抚触,清楚感遭到墨连玦在抽泣,却哑忍地没有声响。她紧紧地抱着墨连玦的头颅,直至夜幕深沉如墨。
灵珑侧身看着祥妃那冰蓝色的眸光,虽形同槁木,却不难设想曾经的光彩照人。那般高雅的笑,那般纯然的眸,也难怪让世人叹服。只是现在,连苏生也束手无策了。
灵珑与介修对视一眼,这清楚是滞留阵法,没想到怀仁仅凭内息之力便布好了阵法,看来得不到他的应允,他们是休想走出这屋子的。
怀慈撸着髯毛道,“无碍。这丫头恶劣,倒几乎将为师的功法也收了去。呵呵,妙哉妙哉。”
------题外话------
灵珑顺着亮光而去,九九八十一阵,勾魂曲,引蛊术,凡是属于隐世家属的秘术宗谱,几近全在身边,她一到处看,一件件修习,竟如绘画下棋般信手拈来。她乐得畅怀,蹦蹦哒哒朝着绝顶而去,却在耸入云端的山颠之上,发明了癫狂大笑的怀仁。她一惊一愕,下一瞬便晕了畴昔。
墨连玦轻转头颅,灵珑忙凑到祥妃跟前,虔诚地屈膝施礼道,“灵珑见过祥妃娘娘。”
介修在天井中负手而立,天上没有星,没有月,他仍然凝睇着远方,亦如她小时候常见的那般。
但是最后一刻,当火把靠近木床的最后一刻,墨连玦的手毕竟是抖了。
灵珑飘零在半空中,喊着介修,喊着古灵儿,听到的却只是自个儿的反响。她寂然坐下,却发明身下是一条铺满礁石的巷子,那路上竟模糊亮起了烛光。
“师父,师父!”灵珑惊骇地喊着介修,她怕极了筋脉逆转的感受,但是她未曾听到介修的回应,便堕入了一片白茫茫地困顿当中。
介修躬身施礼道,“师叔,您醒了?可要用些炊事?”
灵珑徐行上前,朝着墨连玦伸手道,“墨连玦,我来吧。”
少时,墨连玦从灵珑怀里爬出去,替她拭去颊边的泪珠,抱起祥妃略僵的身子朝着后院而去。灵珑坐在门槛上,看着墨连玦劈柴,看着他架起木床,又看着他将祥妃抱了上去。
灵珑睡得很不结壮,那般微弱的功法,非一时一刻便能消化的。怀慈坐在灵珑身后,缓缓运转内息帮灵珑伸展,与众皆坐在旁侧张望,墨连玦却抱着祥妃的骨灰,靠在榻上守着。
墨连玦将灵珑的小手握在手里,缓缓点头道,“不,我要送母妃最后一程。”
整整两个时候,怀慈终究敛了内息收功,墨连玦将灵珑放在榻上,古灵儿等人则奔向床头体贴道,“师父,可有毛病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