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暄云顿觉羞怯,挽着王氏的手腕回到了阁房。
灵珑忙将王氏搀扶起来,凝眉怪责道,“婶娘,我是珑儿,这是我的夫君墨连玦,本是一家人,那里来的王爷王妃。”
王氏浅笑点头道,“是,那孩子极好,功明也极好。”
灵暄云拍拍王氏的手腕轻叹道,“娘亲,mm和王爷都随性,过分讲究,反倒生分了。”
古灵儿拍打着王氏的手腕叮嘱道,“弟妹,孩子们都在,凡是不必过分劳累。”
灵暄云嘤咛抽泣,灵翰霁却握起王氏的手重叹道,“夫人,这些年,苦了你了。云儿有了归宿,若儿那边,你还要多筹划。但首要的还是顾念好自个儿的身子。”
灵暄若调侃地勾唇,灵珑嘴唇翕动,想了想,只说了句“若姐姐歇了吧”,带着墨连玦追逐灵暄云而去。
灵珑挽着王氏的手腕点头道,“婶娘,还是先去看看叔父吧。”
灵暄云泣不成声,王氏胡乱地擦拭着泪痕,撑起家子朝门外而去,想来是去安插丧葬之事。
“唔,风骚俶傥,一表人才,丫头有福了。”灵翰霁边咳边笑,一双眼睛凝睇着冷静垂泪的灵暄云。
灵暄云和左功明对视一眼,齐齐跪伏道,“父亲(岳父),我们来迟了。”
墨连玦摸着灵珑的小脸轻叹,“珑儿,我要回一趟京都,下葬那日定然赶返来。”
王氏泪眼昏黄道,“年老迈嫂,这些年多亏你们帮衬,彻夜弟妹亲身下厨,还要年老迈嫂赏光留饭才是。”
左功明跑向灵暄云,满眼孔殷道,“可有碍?”
墨连玦躬身拱手道“见过婶娘。这会子才来拜见,连玦失礼。”
灵珑轻咬唇瓣,抬手在灵翰霁身上点了几个穴位,小手在左胸处用力一拍,灵翰霁蓦地呕出一口黑血,竟模糊醒了过来。
王氏仓猝摆手,客气话不及出口,左功明便在当院叩伏叩首,“岳母大人在上,请受小婿一拜。功明有愧,望岳父岳母包涵。”
王氏沉默落泪,灵暄云便也扑进左功明怀里抽泣。
灵暄云摇点头,看都没看灵暄若一眼,挽着左功明的手朝院外而去。
灵珑穿带孝服陪侍灵暄云,自打叔父去了,灵暄云便一向抽泣。幸亏有墨连玦和左功明帮衬着王氏,她们这些女眷倒不必抛头露面。
灵珑和灵暄云出声规劝,王氏嗫嚅不该,墨连玦忙躬身拱手道,“婶娘,功明兄一早便在望江楼定了席面,若不喜鼓噪,送到家里来便是。”
王氏看向墨连玦,到底顾忌他王爷的身份,讷讷地应了。
约莫一盏茶工夫,王氏跟着灵暄云出来,仍然是那套洗得发白的长裙,那发髻却挽得一丝不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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灵珑不予辩论,足尖轻点跃起,自去林间找寻仓鸾和小白去了。
灵珑微微点头,墨连玦正欲抬脚,灵暄若却甩着帕子媚笑道,“如何,靖王爷怕了。王爷竟没有奉告mm,当日是如何抱得妾身,如何将妾身送回区县的吗?”
王氏回神儿,但见灵暄云跪在地上,忙跑过来搀扶,“云儿,细心身子,都要当娘的人了,怎的一点儿分寸也没有。”
灵珑眼睛发酸,悄悄关了门扉出来。
王氏微愕,灵翰霁久病床榻,即便照顾恰当,那屋子里到底还是有异味。她咬唇踌躇,灵珑却朝着墨连玦打眼色,连同左功明一起,朝着方才那屋子走去。
灵翰霆和古灵儿寅时三刻达到,灵翰霁早已被放进了棺木,只盖子并未盖起,好歹让灵翰霆看上一眼。
墨连玦将灵珑抱进怀里悄悄抚触,一行三人便坐在石桌旁等待。
灵珑亦步亦趋地跟随,待门扉推开之际,见到了沉默抽泣的婶娘王氏,以及垂死之际的灵翰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