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管我,我水喝多了不可吗?”灵珑嚷嚷着,不但不凶,反倒多了几分小女儿的娇态。
介岚怔怔地看着古灵儿,少时,寂然地跌回空中。泪水混着血水映在地板上,那截被凤袍包裹着的身子,竟是那般娇小。
杨玉燕多次到璃园跪求灵珑,灵珑并未见她。通敌卖国,拥兵自重,谋逆造反,样样都是极刑。现在除了杨振刚和杨致远,余下的人,男人放逐西北戍边,女子贬为官奴,已是法外开恩。她便是再跪,也跪不出更好的成果了。
灵珑一听墨连玦要走,眼泪掉得更加凶了,“你走,你走,你走了,便再也不要来了。我明日便回夕照崖,叫你生生世世见不到我。”
灵珑翻身而起,胡乱清算几件衣衫,推开窗户便要跳出去,忽见窗外站立一袭颀长的墨色身影,她冷哼一声,“啪”一声便将窗户关上,还气呼呼地落了锁。
灵珑闻着那熟谙的墨香之气,眼泪又滚落下来,“你既不睬我,何必拘着我。”
介岚傻愣愣地俯视着礼梵,“师父,我想回夕照崖。”
墨连玦压在灵珑身上,手臂虚撑着。
灵珑傻眼,回身对着墨连玦冷哼,左脚刚跨出去,就被墨连玦拎着衣领放回了床榻上,“给朕诚恳些。”
古灵儿将介岚放在地上,眼泪簌簌而下。
墨连玦本是为了让灵珑知难而退,现在见她那般断交,倒慌了手脚,想禁止,又怕伤了孩子,干脆对着那唇瓣吻了下去。
女眷们吓得捂眼,但是不过眨眼间,介岚连嗟叹声都来不及收回,那截身子,连同那染血的凤袍,便只剩下一小堆灰尘。
那夜过后,墨连玦顺理成章地继任国主之位,朝中局势来了一次完整洗濯,太傅府和威远将军府首当其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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介岚的泪水滚落腮边,忙不迭点头道,“不,师父,是介岚鬼迷了心窍,猪油蒙了心,但是弟子不甘心,不甘心被墨苍玄棍骗,不甘心竟落得如此了局。师父,为何苍玄必然如果墨家的,他墨苍玄也不过是个弑父篡位的东西,凭甚么能呼风唤雨,又凭甚么糟蹋我们隐世家属的基业。”
墨连玦刹时凝眉,“你敢!”
墨连玦眉心紧拧,“想走能够,把我儿子留下。”
墨连玦排闼出去,见到的便是灵珑梨花带雨的模样。一时心疼,一时暗叹,却故作清冷道,“被关在窗外的是我,你哭甚么?”
礼梵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,衣袖挥动间,那灰尘便被收纳进了瓶子里。而方才介岚坐卧之处,鲜明留着一颗拇指大小的朱玉。
礼梵虚空一抓,那朱玉便到了他手里。他将那朱玉摩挲一番,朝着治心招了招手。
灵珑气极,凌宗拳一拍,那窗户公然开了,只不过,全部窗帘都被拍到了窗外。
灵珑撇撇嘴,她才不在乎杨玉燕,她气得是墨连玦。那夜他将她送回璃园,已经五日不见影踪了。即便是她不该瞒他,有多少气性,也自该消了的。
古灵儿含泪点头,紧紧地抱着介岚,“师姐,还记得夕照崖那颗恋人梅吗,昨儿师弟传了动静来,说那梅树救活了。”
灵珑盘腿坐在榻上,斜眼盯着那窗棂,竟是久久没有动静。
那唇瓣还是那般柔嫩,还是带着淡淡的香气,墨连玦吻得深切,灵珑开初还在挣扎,未几时便抱着墨连玦的头回应着……
古灵儿点头道,“师姐,你竟还不明白吗?这是隐世家属的灾害,就算不是墨苍玄,也会是旁人。”
庆亲王妃等人不堪唏嘘,爱啊恨啊,竟消逝得这般俄然。
古灵儿早已将治心揽进了怀里,治心懵懵懂懂,眼圈却红红的。大抵是母子连心,即便他不晓得介岚便是他的娘亲,竟也哀伤得不能自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