妙娘走到为她筹办的圆凳前，抱着琵琶盈盈一拜，然后坐下去，含笑着道：“妙娘见过三位公子，不知公子想听甚么曲儿？”
可惜，妙娘是主子的人，她既打不得又卖不得，这气只能自个儿往肚里咽。
一向没开口的白逸俄然抬高了声音问了句话：“不知妙娘可曾晓得八宝珍珠树？”
倒是不知她是成心如此还是有其他启事。
妙娘抬手擦拭一下眼角，对他们笑着道：“妙娘一时冲动，让三位公子见笑了。”
她开口道：“珑宣在南边，想必坐船会便利一些。”
妙娘穿戴素红色衣裙，头上只用一根玉簪束发，两侧各自垂下一绺乌发，更显得鹅蛋脸小巧可儿，柳眉淡扫，眼若寒星，粉唇虽微微勾着，因那乌黑的眸子里不带笑意，便显得有些似笑非笑了。
林碧凝瞧见白逸方才的行动，转头轻声问陶易道：“内里有人在偷听我们说话？”
这是当年琉璃国献给夏央的贡品之一。
陶易点点头：“嗯。”
她不过是各个弦拨弄畴昔，连曲调都没有，自是晓得白逸这话是在笑她，不免脸颊发烫，捶了他手臂一下，道：“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们。”
“妙娘是本地人氏？”林碧凝见她点头，微微忧?地笑道，“柏直四通八达，陆路水运皆发财，不知妙娘可知今后地到珑宣哪条路较为快速？”
“啪啪――”一阵掌声在房间里响起。
妙娘琵琶弹得很好，那种仇恨又无法的感情从指间倾泻而出，听者无不动容，就连陶易如许的大老粗也被琴声震惊。
韩妈妈一听这话，不由回想起妙娘曾经的光辉事迹，顿时心惊胆战，唯恐她又做出甚么特别的事。她咬着牙齿气恼不已，真想一把弄死妙娘或者把她卖得远远的！
曲终时的琴音，像是将军抱恨而终前最后一声感喟，一滴清泪猝不及防地从妙娘眼角滑落，跌在琴弦上摔成四瓣。
妙娘眼圈红红地跟着出来，朝他们慎重行了一礼，哽咽着声音道：“妙娘在此先谢过两位公子。”
“嗯，妈妈你下去吧，”陶易不耐烦地挥挥手，心想这妈妈甚么弊端，嘴巴一边高一边低的。
长夜吟是前朝传播甚广的名曲，报告了一个将军惨遭奸佞小人谗谄，被诬告通敌叛国，在天牢里回顾前尘旧事，哀叹他平生兵马、鞠躬尽瘁却换来如此成果，不甘、仇恨却又有力回天，最后抱恨而亡。
屏风前面是张大床，妙娘在心中挣扎小半会，才放下琵琶走了畴昔。
白逸看了眼内里，房门不远处站着一人，指了指屏风，道：“请妙娘移步。”然后站了起来，朝屏风前面走去。
她沉下脸，冷冷道：“不管你是谁派来的，也不管你们是如何找到我的，我只奉告你们，沈家蜜斯早就死了，而我只曲直鸣楼的教习，你们找错人了。”
妙娘摇了点头，道：“公子这个题目可问错人了，妙娘自小长在柏直不假，却从未出过远门，不知公子说的珑宣是在南边还是在北方？我只知南下坐船便利，北上坐马车较为合适。”
林碧凝笑着起家，坐在之前妙娘的位置上，拿起她的琵琶拨动起来，她不会曲子，只是胡乱地弹着，让房间里有点声音，免得白逸和妙娘的说话被人听去。
妙娘勾了勾嘴角，自嘲道：“妙娘的心早已死了，身在那边都，没所谓。”
她思忖半晌，道：“公子有话无妨直说。”
“妙娘不必如此冲动，无妨先听一听我说的话。”妙娘冲动的情感涓滴没有影响到白逸，他浅啜了口酒，不疾不徐地说道。
妙娘见这几人确切不像昔日来青楼的客人猴急好色，常常一首曲儿没弹完就开端脱手动脚，他们倒仿佛真的只是来听曲儿的，心中不由生出几分好感，嘴角的笑也多了份朴拙，道：“谢公子嘉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