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逸觉得是问画像之事,头疼地揉了揉眉心,喝了杯茶,毕竟还是换了身衣裳就去了。白逸给忠亲王妃施礼存候后,没等她出声扣问,便开口道:“母妃,毕生大事事关儿子平生的幸运,您总要给我点时候考虑考虑,哪有这么急就催着我选人的!”
“林家?”有点耳熟,忠亲王妃想了想,笑着开口,“前几日夜里睡不结壮,你二姐晓得后给我送了一盒香,叫甚么梦眠香的,仿佛就是这个林家做的。别说,那香闻着很舒畅,结果也明显,早晨点上以后能一夜好眠。”
“快去香堂上柱香吧。”
临时租的马车不大,林碧凝和白逸面劈面错开坐着,她的左脚能碰到他的右脚。她余光一瞥,瞧到白逸的鞋子是月红色织锦制成的,银色丝线绣的流云暗纹。林碧凝不着陈迹地往中间挪了挪,她的玄色鞋子和白逸月白鞋子中间空出一指的间隔,抿抿唇将视野投向白逸手上那串糖葫芦,开口道:“你还拿着呀。”
等忠亲王赶到时,那位女子早已不见踪迹,也没有留下姓名。忠亲王妃很感念这位女子的拯救和救子之恩,花重金礼聘当时的丹青圣手鲁必固画下碧衣女子的画像,大街冷巷张贴书记寻觅仇人。可惜一向没有找到这位仇人。遍访无果后,忠亲王妃便在宁华园单辟了间香堂供奉女子的画像,香烛鲜果供之。并且每年的仲春十四那天,王妃都会带着白逸给仇人上香,以感激当日的恩典。
闻言,白逸讪讪地笑笑,不敢再接话。
林碧凝忙取出帕子擦了擦,感觉分外丢人,垂下头死力忽视对方眼眸中的笑意。
瞧着林碧凝堪比饿虎扑食普通吃完一串糖葫芦,白逸苗条素净的手指指着她的嘴角,忍着笑抿抿唇道:“这里,有糖渍。”
忠亲王妃眼神淡淡地扫他一眼,语带不满道:“我找你不是为这事,你本日有甚么首要之事,连仲春十四是甚么日子都健忘了?”
忠亲王妃瞟了他一眼,冷冷道:“还是为了你的婚事。”
林碧凝咀嚼的行动停了下来,左边的脸颊含着糖葫芦鼓出一个大包。长大后她和林长儒都没有如许分过糖葫芦,立马便想回绝掉,但又怕这在男人和男人的相处中是极平常之事,她若回绝显得小题大做。堕入两难当中,她的眉头微微皱起。
“他们家挺好的。不过母妃您夜里睡不好,如何没有奉告儿子,可曾请过太医?”
永睿十九年的仲春十四,因与忠亲王闹别扭,忠亲王妃拖着五个月大的身子,带了丫环保护就去郊野的庄子上赏桃花。不想半路上碰到刺客,因为走得仓猝没带多少人,底子敌不过有备而来的刺客。目睹剩下的人越来越少,王妃又惊又怕,捂着肚子绝望地抵在车壁上,刺客的刀剑就要刺向她的身材。
上完香,出了香堂,忠亲王妃想起一事,道:“香堂的香未几了,之前为府里供香的那家铺子半个月前关门了。管家上午来时还提了一嘴,想问问你是还是遵循之前的做,还是换一换?”
白逸从小锦衣玉食,除却早前在虎帐的日子,对吃食方面也是极其讲究,怕不洁净,小贩小摊上卖的东西从未吃过。见林碧凝腮帮子鼓鼓地咬着糖葫芦,脑海中不由回想起在树林打猎时碰到的那只抱着松果啃的松鼠,双眸透着满足的笑意让他不由对糖葫芦也起了猎奇心,勾了勾嘴角笑着问道:“仿佛很好吃的模样,长儒能让我也尝尝吗?”
这位女子不是甚么花神,而是白逸的拯救仇人。
白逸跟着忠亲王妃来到东边的小香堂,香堂内陈列简朴,安插的非常素雅,桌子上还摆着新奇的花儿。白逸点了三支香恭恭敬敬地拜上几拜,然后插在三鼎双耳香炉里。实在这香堂里供奉的既不是菩萨,也不是佛像,而是一张画像,一张斑斓女子的画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