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逸将荷包连同她的手一起握住,望着她道:“别慌,这点伤要不了我的命。”见她闻言平静一些后,拉着她找了棵树靠着,从胸口取出一瓶止血良药,“伤处我够不到,你帮我上药吧。”
“我……”
见她顾忌伤口果然不再行动,他下颌抵在她额上,接着道:“我写的信,你可收到?”
暖和的男人气味充满在鼻端,林碧凝双手撑在他的胸口,扭着身就要挣扎出来。
“无妨。”白逸出声道。
因方才哭过,她的声音带着些许的鼻音,虽还是少年声音,却透着昔日没有的娇嗔味道,仿佛化成一只素手在白逸心上悄悄挠着。
“对不起……”
她抬眸望去,那伤处的血流得愈发快了,染红了半边月白衣裳。这下她那里还顾得上害臊,暗自烦恼方才竟忘了白逸的伤,见对方面色因失血过量而泛白,忙手忙脚乱地解开随身照顾的荷包,嘴里焦心肠念叨着:“伤药,伤药……”
话毕,她挺直的脊背寂然弯下,这番话无异于剥掉她统统假装,将本身最荏弱的一面透露在人前,自大得令人尴尬。
“那你为何不该我?”白逸声音压得很低,有些沙哑,一字一字说得极慢,却有着说不出的魅惑。
“咳。”白逸轻咳一声,语气含笑道,“再不上药,我可真要失血过量了。”
对着这双灿若辰星的眼睛,林碧凝无处可逃。
待她接过药点头后,白逸无声地笑了一记,指节清楚的苗条手指将腰侧的绳扣敏捷地解开,林碧凝红着脸扭头盯着中间的灌树丛,那上面随轻风悄悄摇摆着细细的绿茎,凝神一看,恰是寄生于灌树丛的菟丝子,不自发便忆起一句诗来,“君为女萝草,妾作菟丝花”,耳畔又充盈着白逸宽衣的纤细响声,这下不止脸颊,连耳朵尖都出现红光。
她听过别人喊她“凝丫头”、“大蜜斯”、“mm”……却从未有人喊过“凝儿”二字,如此密切,如此和顺,且那声音降落醇厚,一口暖气正喷在她的面上,顿时芳心大乱。
林碧凝摇着头将小脸从他手中摆脱出来,垂首清算一番,低声问道:“你如何会在这里?”
白逸的伤口还在流血,她都在想些甚么乱七八糟的!
待上完药,她背过身,嘴中闷闷道:“快穿上衣裳,免得受凉。”
倒是她推白逸时牵涉到对方的伤口。
“嗯。”目之所及是白逸高低翻滚的喉部,林碧凝闭上眼答复道。
白逸系好衣带,见她双肩微颤,扳着肩把人扳过来面朝本身,公然看到她脸上挂着清泪,捧着她的小脸,替她抹泪痕道:“如何了?”
错愕和惊骇等情感化作眼泪宣泄后,林碧凝表情逐步平复,蓦地想起本身在白逸面前痛哭流涕,脸颊顿时滚烫,不消看也知通红一片。面前是男人宽广有力的胸膛,后背温热的触感刹时放大数倍,林碧凝终究认识到本身正在白逸的怀里,忙羞赧地用手撑在他的胸膛,悄悄一推,还没等她细声道声“没事”,就先听到白逸的闷哼声。
她觉得本身对白逸的情丝能够斩断,只要她不再见对方,那种悸动终会散去。但是直到现在再次相逢,方知她比本身设想中的还要喜好白逸,见他因她受伤,她恨不能以身相代。
他的声音显得有些降落,说话间胸膛起伏,伤处的血又流了出来。林碧凝加快行动,弄洁净伤口,前后撒上止血药,再用布绕着伤口在他腰上缠了几圈。
白逸见林碧凝越哭越悲伤,鼻子红彤彤的,身子还发着抖,有一瞬竟是连呼吸都不畅起来,晓得她是在将方才的惊骇宣泄出来。即使她扮作男人的模样,但毕竟是个女儿家,如此遭受没有当场吓傻已属不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