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的,霍正华到处吹嘘,说狞兽有三百年的道行。”
大虎苦笑:“戒律峰首坐太忙没空管这事情,是其他主事师兄来查的。他们真在我房里搜出了霍师兄的东西,就说我咎由自取,看在我已经被咬断腿的份上,不再究查。”
宋嫂一家本能地晓得讨不起公道,因为他们没有力量,这是弱者的憬悟。而她呢,她该如何办?
“狞兽也是妖怪的一种,对不对?”
她强忍住气,好好安抚了大虎,走回厅内却瞥见宋嫂坐在椅子上抹眼泪,她丈夫也不说话,只埋头闷闷地抽旱烟。“二位筹算如何办?”她低声问道。
她拔起地上的小草,放在嘴里用力嚼了嚼,渐渐体味着那种酸涩又有点儿苦辣的味道。
她越走越快,一向走到浅水河边才停了下来。此时洗衣服的农妇们还没过来,河滩上一片温馨。
“未曾听闻。或许是本君被封印以后呈现的新妖种,你描述一下。”
她本来想得过分天真,觉得安居一隅,保本身安然就够了。但是现在看来,她想独善其身,费事却会来找她。明天受伤的是大虎,明天说不定就轮到她。
“此仇不报非君子。那么,我们去抓狞兽吧。给大虎报仇,给你我进补,一举三得呀。”那只该死的妖怪本来在门派内就频频撒泼,霍正华指哪个,它就咬哪个,世人敢怒不敢言。抓它来当神魔狱的化肥,她可不会故意机承担。
宁小闲怒道:“岂有此理!身为戒律峰的人这么昏聩,还敢出来主持甚么公道!不可,我必须将此事奉告大长老!”传功大长老很喜好她做的素食,赐过她很多东西,此中就有一把极锋利的匕首。
过了好久,她才低声唤起长天:
“你筹算如何做?”
大虎生性外向诚恳,与平辈们相处谦逊,进了赤霄派以后刻苦勤奋,师长给出的评价也很高,都以为他是修仙的好苗子,能够重点培养的工具。可他现在也不过是个外门弟子,没背景也没背景。戒律峰的主事师兄看来不肯为了这点小事获咎传功二长老。
当真是欺人太过!
气愤、不平、惭愧,这几种情感在她胸中闹腾了好久,让宁小闲感觉心口滚烫得几欲爆炸,但脑筋却像浸在冰水里,又是极度地沉着。她在河边来回踱了几次,越踱脚步越慢,最后站定了,缓缓坐了下来。
她苦笑一声,喃喃道:“你可真会安抚人。”
她一怔,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,本来宋嫂一家也不筹算究查此事,顿时感觉胸口一阵堵闷,几步冲出了板屋。
长天沉吟道:“没有亲目睹过,但或许是妖怪的混种。它可有道行?”
宋嫂抽搐了好一会儿,才泪眼昏黄道:“送大虎来的几位仙长说了,他的伤看着严峻,倒是仙家丹药能够治好,他们还拿了好几封银子给我们,说同门之间参议时有产生,不要太放在心上。”
“我刚掉到浅水河边,是大虎第一个发明了我,把我带回了他家。”她幽幽地开口,仿佛自言自语,“宋嫂怜悯我举目无亲,让她丈夫在他们屋子前面给我加盖了一个小屋,吃住都和他们一起,从未向我要过银钱;我上赤霄派检测以后,二虎老是鼻青脸肿地回家,因为村里的孩子们在背后里笑话我是个没有灵根的痴人,二虎凡是听到了就冲要去撕打,我们如何叱骂他都没用。”
在中原就有前人说过,“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”,如果她连“修身”之力都没有,那么迟早会被这个神魔乱舞的天下悄悄扼杀,不留一丝灰尘,就像这世上的许很多多凡人一样。
她巴巴地等了好一会儿,长天清冷的声音才响起:“他的伤固然是遭人谗谄,但此事确切因你而起。如果你故意修仙问道,这段因果就必须做个了断,不然,今后必用心魔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