宝莲捧着水盆出去，见楚维琳眼睛红肿不由一愣，但她很快就明白了，定然是女人思念太太才会如此。
章老太太担忧路滑，免了世人存候。
宝莲把食盒放在一旁，取了一个空碗来，各碗里都舀了一勺，匀开后端给楚维琳：“女人，还是照往年一样吧。”
梦里，她扑进母亲怀中陈述这些年的无助和痛苦，说她救不了父亲，帮不了弟弟，留不住孩子……
楚伦凛领头，叩拜了六合、祖宗牌位。
何氏备了软轿，扶了章老太太上轿后，自家也上了肩舆，一行人往祠堂去。
半夜里，楚维琳真的梦见了江氏。
“奴婢也奇特呢。”宝莲笑着摇了点头，李氏身边的人送来的时候，她还觉得传错话了呢。
“书上不是说：‘人不成貌相，海水不成斗量’嘛！”
眼看着清晖苑的亮光越来越近，楚维琳低声叮咛宝槿：“彻夜的事，哪个都不准说，宝莲跟前也不准说。”
陆妈妈闻声了，笑骂道：“急甚么，等入了腊月，还怕没雪吗？”
楚维琳点头，都喝完了，见那莲子模样好，便伸了勺子，送入嘴中一尝，不由笑了：“还没烂。”
楚维琳站在原地平复了表情，冷风一吹，身上有些凉了，她紧了紧大氅往外走，与陆妈妈、宝槿一道原路返回。
趁着日头好，楚维琳和楚维瑷坐在颐顺堂里剪窗花。
“女人，腊八粥都送过来了，”宝莲边说边翻开四层雕花黑漆食盒，一碗碗拿出来，“这是大老太太院子里的，这是大太太送来的……”
而江氏甚么也没有说，她只是淡淡笑着，抱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儿，轻柔抚摩她的长发，一下又一下。
不但仅是人不成貌相，更首要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。
“三哥哥，千万谨慎谨慎，莫要打草惊蛇，”楚维琳叮咛，“也别奉告旁人，我父亲和维琮都不清楚。”
楚维琳吃完，把剩下的都分了，宝莲和宝槿号召了院子里的丫环婆子，在中午前把统统的腊八粥都清算了。
李将军府上自是年年送粥入楚府的，可李氏往年只把自个儿院子里的粥送来，从未分过娘家送来的这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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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维琳看着那正中浮着一颗莲子的腊八粥，奇道：“五伯娘娘家送来的？这倒是头一回。”
“女人放心，五爷那边陆妈妈亲身送畴昔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