邓季嘲笑一声,解释道:“张平难调集我等来此,两往火线才集会,光阴尚多,贼欲盗马,岂能选白天之时!”
邓季年幼连嫩,话虽说得生硬,可只要这点人马,那些喽啰阿谁会怕?劈面渠帅也不是好脾气的,札甲马甲倒也常见,可那些战马委实高大神骏,惹得贰心痒难挠,当下便不管不顾喝令喽啰扑过来。
“不错,我也是这般想的!”
除之前邓季见过的杜长,这孙轻,没见过的王当,张燕麾下另有左校、郭大贤、左髭丈八三部,都是最得用的将领,太行群盗中赫赫驰名。
杀渠帅也就够了,那孙将军这才冷哼两声,道:“张飞燕也无需你等这般乌合之众,杀你等还污我宝刀,尔等便自归去罢,待重选渠帅出来,再到滹沱河去请罪!”
“不实!”
他一时倒忘了,这全都是贼人,不是官府办案。
自家身为贼众之一却骂他报酬蟊贼,这位渠帅有些好笑,不过他也不笨,立即将对方盗马改成想盗马,一字之差,自有奇妙。
邓季等不过寥寥六十余人,劈面渠帅怎能推测抢先脱手的竟然是他们,又见部下喽啰不争气,顿时肝火中烧,大喝道:“杀!给老子全杀了,再敢后退者,老子砍了他!”
方才一战,虽说那些乌合之众实在太不堪了些,但以六十人敌八百许,有此战绩,邓季所部确切足自大,也让孙轻起了招揽之心。
见邓季如此年青,此人面色微讶,不过仍问道:“此人所说如何?”
劈面那渠帅倒是认得这位重甲骑首级的,不等邓季张嘴解释,他便一脸小翼靠畴昔:“孙将军,倒是这些蟊贼想盗我的马,有部曲看到,这才起了争论!”
目睹自家渠帅丢了性命,喽啰们免不得个个心惊胆颤,那人长刀将地上头颅挑起提在手中,环顾一周,问道:“如何,可还要本将去旁侧别部问问?”
邓季不晓得,当初张燕起事时,因剽悍敏捷,得了个“飞燕”名号,现在却只要麾下老贼们敢如此称呼,这位孙将军名叫孙轻,两年前也是太行诸山贼之一,后与另一股山贼王当领部众投奔张燕,才让张平南权势大涨,独秀太行。
刚才是出乎不测,筹办不敷,现在渠帅在后不饶,喽啰们也愤恨,此次再来便是端的相互绞杀了,不过这支贼兵人数虽多,却底子没甚么章法可言,比不得邓季部下满是精锐妙手,只是一个照面,又躺下数十人。
这话就是睁眼瞎扯了,重甲骑首级未置可否,转头看向邓季等处,问道:“你等何人做主?出来发言。”
现在邓季也不是怕事的,弄明事端,让郭石沿营帐外十丈画条线出来,统统人撤到线内,冷冷喝道:“是非如何,尔等自知,如有敢越此线者,视同心胸不轨,图谋友军,定杀无赦!”
“再说,”不顾那渠帅面上汗如雨下,邓季沉声道:“我等刚到,营帐尚未立好,并无人出营,便是厮杀时,也只保护自家营房,旁侧观者甚多,将军无妨扣问,是非曲直天然明白,鄙人所言如有子虚之词,请取项上人头!”
重甲骑头领环顾一圈,只见地下已躺着两百余尸身,对这些乌合之众,邓季麾下六十余卒游刃不足,底子就没吃甚么亏,只要两名刀手重伤,仍对峙与火伴一块持械肃立着。
这类时候心软留手的总要亏损,得了邓季事前叮咛,这些喽啰们刚跨过那条线来,劈面已有刀枪箭雨飞来,一点不包涵,顿时就夺走十几条性命。
沾县为上党郡所辖,地处上党太原两郡交界处,邓季一行到了近前,只见县城城墙破坏,护城壕边尚血迹斑斑,诉说着几日前产生在这里的夺城之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