贼老天好不轻易将这机遇摆在自家面前,若不取,必遭天谴!
沿途所遇也有很多大户村寨,可贵黑山贼雄师出动,归正官兵有粮车拖累,速率不快,有所遇张燕必命令掳掠,数万雄师之下,未逃离的那家抵挡得住?还好他不是个嗜杀的,取下村寨掳走赋税也就罢了,厥后有人学了乖,主动献上赋税犒军,张燕才放过。
不几日,各路山贼便源源不竭弥补插手出去,若聚齐太行山贼,少说也有二十余万,司隶相邻两郡救兵却还没见踪迹,张懿没法,只得连寨中留守的数千官兵也调出,用心防备。
非但是他,车黍等亦几次提起,毕竟邓季丈人家的密道卒兵们大家晓得,只是事关渠帅丈人,他们也不好太冒昧。
这一刻,七十多万石粮食、两万余牲口的重量立即压过了对伍氏的顾恤,奶奶的,从贼又如何,老子做贼,还不是一样活得好好的?
涅县城矮民少,并不成守,张懿等感喟一番,只得又持续向前。
官兵救兵到来,倒是一只生力军,张燕提了谨慎,节制贼兵不上前过分逼近,得了这空,张懿忙让郡吏们催输粮队快行。
见其他诸渠帅面露不忿,另有人道对阵一群民夫,却未竟全功,该重罚才是,官兵手里另有八十万石,张燕也不肯放过,战事仍旧未歇,少不得他这平难中郎将一一排解,将情感指导到官军身上去。
回营检察过,右翼诸军此次得了四十余万石粮,此行总算不亏,免不了将领军的于毒夸奖一番。
可惜好景不长,输粮队行再快也有限,又两天后,黑山贼杜长粮秣还没送回滹沱河,已派偏将另领三万余精干赶来,张燕与张懿这对本家老敌手,现在还得加上个张杨,三张领雄师在涅县东南又大战一番,却都没讨到甚么便宜,因兵疲而再次干休。
待寨中官军俱都调出对阵,邓季便不再纠结,他已经含混了,能够设想,伍寨中现在只剩伤兵与少数兵卒官吏,如同那绝世美女剥开身上最后一缕纱,那副欲拒还迎的模样,不……不就是等自家扑上去么?
战线连绵,竟一向前移,不两天便出了太原,入上党郡。
见官兵摆出一副死守模样,张燕免不得挥师吃紧攻打,可官军阵中虽少了弓手,却连三郡民夫也拉出摆阵,精锐守兵也很多,那边还等闲下得去嘴,反倒小败了一场。
于毒冲那些不满的瞪大眼,却也无可何如。
就算河内官兵肯来援助,也还相隔甚远,更别说河东了,他只得沿浊漳水迟缓前行,没几日,竟然到了邓季丈人家伍寨门前。
被余下的输粮车束缚停止脚,官军一起被动,张懿日渐忧愁,也终究同意张杨的建议,派出使者到河内河东去求援。
于毒领军押牲口粮车浩浩大荡撤回自家后队的时候,正交兵的两甲士马都有看到,粮秣被劫,过后天子问责不说,在老敌手面前也输了一合,张懿说不出的懊丧,救出陷阵中的骑卒后,率先鸣金出兵。厮杀了这好久,士卒们渐疲,张燕亦随之出兵罢战。
雄师中机遇迷茫,可少年还是咬牙领所部一起跟从。
四十万石不是少数,交兵时也没个安排地,若被官兵再夺回反倒不美,想来想去,张燕派杜长领军一万,先将这些粮秣押送回滹沱河老巢去,待战后分派,趁便再召人马来互助。
官军最后竟然选定丈人家,在邓季目瞪口呆谛视下,粮车、牲口和伤兵全都迁入寨内遁藏,由雄师先鉴戒,民夫在伍寨以外再立起一层营寨,团团将伍氏寨子护在身后,官兵雄师与民夫共驻于营寨中防备,只留数千刀盾于伍寨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