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究竟,邓季只要默许,伍恭老头心当即便凉了,问道:“你等从密道出去的?”
伍恭的肝火在乎猜中,待他宣泄过,邓季方才心平气和问道:“现在两虎门外相争,非论胜负如何,伍寨今后只怕都没个安宁,丈人身为族长,何故自救?”
听任不管的话,族老中如有人起异心,说不定会是祸端,归正故乡伙们已经点头,邓季便让丈人找部曲先送他们从密道出去交给贼人们,归正寨内没几个官兵,伍氏族人随便走动也无人来管。
等计议安妥,鸡鸣不竭,天涯已发白,翁婿俩便静坐到日出,伍恭唤人调集族老练大厅议事,又让邓季与郭石先躲入大厅草帘以后,待族老们齐聚,伍恭将真相合盘托出,便只听厅内族老们漫骂、反对、感喟不竭,乃至另有族老提出调集族中长幼改换族长之议。
这么说就表示老头同意了,邓季顿时大喜:“有丈人互助,计议周到,定让寨外官兵难察分毫!”
前次来过伍寨一遭,邓季却没弄明白老丈人伍恭寝室地点,还好来前已问过伍窕,等郭石回击将门掩上,两人便如同狸猫般轻灵地消逝在了黑暗中。
让郭石守在门外,邓季一步跨进门来,低声道:“丈人轻些声,莫被别人听到!”
这老头过分天真,邓季只得无情戳破道:“一旦官军败退,黑山贼覆掌间就能攻入寨内,伍氏两千人,孔殷间逃得出几个去?即便都逃脱,现在天下到处是贼人,成了没地步的流民,在官府眼里也与贼众普通!”
邓季悄悄一笑,嗤道:“今逢乱世,何人不为己?即便他真晓得了,分出一半与他也就是了,此等天赐之物若不取,必悔之平生!”
唤出里进的小妾,又摸黑找火镰扑灭油灯,暗淡灯火下,翁婿俩对坐而谈。
若这贼半子真肯降官府,自家女儿倒也有个盼头,伍恭不由欣喜道:“你…有降官府之心?”
这恰是身为族长的伍恭日夜担忧的,现在被这贼半子不客气说破,老头亦不由一滞,很久方恨声道:“老朽不能为一女,搭上全族性命出息!”
“好叫丈人晓得,小婿并未泄出密道,只是带自家人马前来,连同伍窕在内,俱在密道外等待!”
因为是在粮仓里,伍氏讳饰入口处的粮秣堆得很多,精干们搬了半天赋通出条能容人爬入的小道来让邓季进入。
这趟作说客只带了郭石出去,回洞口挥手让密道那端的精干们暂退出去,邓季与郭石合力,先将粮包搬回掩住洞口。
见半子雀跃,伍恭只得苦涩一笑:“我便同意了,另有伍氏族老们,他们如何肯?”
“老朽失策,当日引竖子入宅,伍氏之难也!”
“然尔置伍氏于何地?”
“伍氏还可从贼,如何就没有性命出息了?”邓季嘲笑着反问一句后,又道:“现在张平难雄师云集,官兵势弱,若被攻破寨子,才真是没了性命!”
张懿、张杨两位大员出去时没能尽早说出自家密道,打的便是关头时让伍氏脱逃的主张,被贼半子一番实话,伍恭沉默无语,邓季持续道:“本日成了贼,便永久是贼身么?不瞒丈人,如有机遇,小婿也是要降官府为后代子孙搏个好出身的,天下将乱,想必用获得吾等的也自有!”
伍恭老头一时被惹发了火气,唤邓季与其伴当出来震慑住故乡伙们,让他们晓得现在已是箭在弦上,又将今后有机遇再降官府的话说了,逼邓季立下誓词,这才让故乡伙们勉强同意下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