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燕回顾看着本身这员大将,安抚道:“我张平难名响幽冀并,端的就输不起了么?便狠了心不要谷中粮秣,然观其民气甚齐,要想踏平,不知还得填进多少性命去,现在我们人马已不如往年,再将精锐都耗损在这小辈身上,不过使官府对劲罢了!”
见邓疙瘩并无得色,姿势还能够,张燕点头作答道:“诸军前来,不成轻回,谷中粮秣你赔二十万石出来,吾便都劝归去!”
前番还决死搏杀,此时却要送礼?世人不由都怔住,还是韩齐道:“张平难厮杀惯了,想必也是个爱战马兵器的,现在谷中兵器不精,良驹倒是很多,送他几匹也就是了!”
“其他人等速救治伤兵,马皮,去请张先生他们来!”
听闻是田丰让学童们点起火来,邓季才顿时觉悟,自家见张燕雄师前来,心机全放到谷外厮杀上,竟健忘了烧粮既可震慑谷中宵小,又是能吓阻内奸的,此时反倒要怪他们火起得晚,如果早些,自家丧失也不会有那么大。
跟着谷中燃起的这场诡异大火,战事只能停息下来,两面自救伤兵,只是伤兵多在谷口,怕再引波折起,张燕等部不敢派人上前,任邓疙瘩全俘了去。
张燕已拿到主张,说完这话,对旁侧杜长道:“去说与邓疙瘩晓得,一个时候后,我与他参加中相会,各自只许带两骑!”
“不是舍不得,”邓季忙点头,自家剩个十余万石已是尽够,他只是担忧其他:“若小子献粮,其他渠帅仍旧不饶该如何?或过了此次,今后粮尽,再来索要又当如何?”
邓季点头同意,待到约定时,便在那西园厩马当选两匹阉割后的公马,去掉马甲,着太史慈、车黍二人牵上跟从,出谷口去会张燕。
“好,待闲下来,我们先给常老盖间大屋子,得比我丈人家宽广才行!”做出捐躯的人天然不能虐待了,邓季忙点头:“行了,你归去奉告田夫子,现在能够灭火,别再让火势分散烧到别家去!”
“我说孙将军唉!”中间刘石则对他苦笑道:“人家此次没真烧,一定下次便不敢烧了!”
这期间有张燕一诺,可不消立甚么条约,邓季内心虽另有些惴惴,也只得应了,忙又将两匹良马献上。
谷中另有三十余万石粮在,虽俱是陈粮,比不得新粮适口,但大灾之年,能拯救便成,谁又在乎这些了?张燕这话出口,天然是要顾粮为先,渠帅们要赡养麾下,都无贰言,只孙轻犹不甘心:“将军!”
另一贼亦弥补道:“小人在谷中还听闻,专责引火的有邓疙瘩丈人、老蛾贼、小童数人在,俱是其亲信,若谷破,责其数处同时引火!”
谷口哀嚎着还未断气的伤兵很多,邓季道:“郭石,寻两名张燕伤兵,抬他们到谷中去看看,再让带话归去给张平难!”
“你黑山旗号还在否?”这般担忧才是人之常情,张燕开口问过,见邓季点头,他便接着道:“待你献粮出来,我便饶你这遭,还与之前普通,旗号在处,如有人敢来犯,便是与我黑山为敌!”
不止邓季所部,太行诸贼常日也并不是全仰掳掠度日的,所居地周边但有高山,也必然要耕作起来,就算要掳掠四野,也得先让农夫们春播下去,春季去所获,这才是悠长之计呢,若因自家等掳掠坏了稼穑,那是杀鸡取卵,与自家过不去了,张燕所言,渠帅们俱都明白。
闭目暗想着谷中这宁为玉碎的行动,很久后,张燕方幽然一叹:“妄折损很多兵力,何如皆是无功,徒使竖子成名!”
虽有着被诈后的仇恨,但粮食还在,渠帅们俱都松了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