兆筱钰把头发攥成麻花,边拧边硬气道:“不入流的下三滥,我能怕他们!”
刘氏忙不迭的伸谢,她还叫人给赵茂稍了信儿,叫他告假来插手俩外甥的满月礼。
刘氏本来还想叫兆筱钰喝点下奶的药,亲身豢养双胞胎,这会儿倒是如何也说不出口。
颜傅看着三个孩子等候的眼神,笑着抱起二丫,一手牵着大丫。“走吧。”
除了衣裙,兆筱钰连被褥枕巾都换了,一向缭绕在她鼻尖的血腥味终究被皂角的暗香所代替,这一晚,她做了一个梦,梦见她小时候一家人去公园荡舟,幸运又温馨。
大丫很难堪的看着赵茂,一方面她感觉这是娘舅送给弟弟们的东西,万一玩坏了岂不对不起弟弟,也孤负了娘舅的一片心;另一方面她又不想绝望,让小火伴们绝望。
过了一会儿,赵茂也到了,他给双胞胎一人筹办了一把摇摇椅,孩子们见着新奇,一个个挤上来吵着要坐。
“老头子,返来用饭了!”只要赵老爹一下地,刘氏不喊个三五遍绝对不返来。
别说见面了,光想想都感觉膈应。
按说双胞胎过满月,最该来的就是向家老宅,两个孩子打了小玉,差点害死娘仨,成果大人孩子到现在一句赔罪报歉的话都没有,想想就恨人。
“娘,明天的肉定好了么?”兆筱钰坐在小杌子上,一边洗头一边和刘氏筹议明天给双胞胎做满月礼的事儿。
“嗯呐,张娘子说给咱家预备半扇猪,”刘氏舀着掺好的热水往兆筱钰头上浇,“猪蹄子我给你留着炖汤。”
“姐,”赵茂冲兆筱钰憨憨一乐,暴露一排整齐但裂缝不小的牙齿。“姐夫的事娘都跟我说了。”
“嗌~,排骨也留着。”兆筱钰觊觎厨房好久了,她家老颜上回买了很多大料,可惜刘氏不乐意放,嫌(大料)坏了‘原味’。
“没事,早结痂了!”兆筱钰不在乎的挠了挠刺痒的头皮,喜滋滋儿的脱下酸臭的衣裳,胸前一排较着凸起的肋骨看的刘氏一阵心伤。
这会儿如果再请他们...
“爹,”大丫拽着颜傅的衣角,“咱去赵大叔家看看纸片儿吧?”
别看他们是一帮无权无势的泥腿子,使起坏来不比那帮念过书的差!明天偷鸡明天药狗,往别人家地里浇热水,背着人挪(界)碑占地,手腕多着呢。
兆筱钰却对峙要种,“地太薄,粮食收不了多少,三亩寒瓜能卖很多钱呢。再配上绿豆,养个两三年(地)也就起来了。”
兆筱钰整整洗了三遍,直到满身高低变成嫩红色才罢休,她看着盆里的泥条,心道原主赵小玉是不是嫁过来今后就没洗过澡啊!
可眼下两家打着官司...
兆筱钰搓着头发报出一串人名,刘氏听了半天没吱声,话在嘴边策画了好久才道:“你婆婆那儿...”
“小玉啊,小玉!”就在这时,门口俄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。
刘氏摇点头,“话是这么个理儿,但今后你们还得在这里住,触怒了向家,到时候他们隔三差五的使坏,到头来苦的还是你们!”
赵茂看出了大丫的心机,笑着对一帮小毛头道:“羞不羞,这么大了还坐摇摇椅?”说完又拿出一个四肢会摆动的小老虎,孩子们立即就被小老虎吸引,将摇摇椅抛到了一边。
刘氏对颜傅的说法坚信不疑,在青源村,有这类设法的人不在少数,何婶子一家就是颜傅的忠厚拥戴者。
这不,双胞胎过满月,何婶子早早就打过号召,到时候一家子都过来打动手。
初三这天,一家人又是起了个大早,赵老爹起来的第一件事是撒尿,第二桩就是下地瞅寒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