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花娘愣了一时,道:“大哥,人你领走。但是,你今后必然要对她好点,别再虐待她了。如果人家亲娘瞥见,还不得和你冒死呀。”
春月早就不忿,老娘整天轻声细语和何大妹说话,还把好吃的也给她,让这小女人很妒忌。
刘大当然不肯意,只说要人。
春月乐得呱呱叫,再也不赖床了,每天夙起第一件事就是去圈里捡鸭蛋,然后守着老娘把蛋煮好剥壳给她吃。
何大妹听了悲悲切切地哭起来。
春花娘愣住,口里发苦,喃喃道:“那是不是今后再也不帮人了?”
何大妹也不过才十三四岁,没有人看管,穿戴肮脏,头上长虱子,身上有跳蚤,热天生热疮,夏季生冻疮,那怎一个悲苦了得。村人见之对其又不幸又退避三舍。凄苦人碰不利事,这不,何大妹割猪草时腿被摔断了。
刘三就道:“她娘,你恩赐一碗饭救了花子,他会感激你一辈子。你恩赐一旦米给叫花子,他会说你给得太少,反过来还想打劫你。民气不敷蛇吞象呀。”
她躺在席子上无人顾问,面庞青黑,眼看就不成气候了。
何大妹就呜呜的哭出声来。
春花娘向来对女儿的饮食特别经心,向来没有舍不得。她每天煮一个鸭蛋给春花姐妹分了吃,留一个用沸水冲蛋花汤加糖喂给春雪吃,专门煮米饭把三个小女人养得白白胖胖的。大人则吃大碗糙粮,固然比不得细粮好吃,但总归吃得饱呀,而省下的粮食就留着过年接待客人。
春花不由皱眉,这个何大妹真不是费事的主啊,博取怜悯,这是做甚。
刘三道:“帮人也有个底限,量力而行,不能把本身搭出来呀。我们是凡人,可没有和尚捐躯喂虎的忘我精力。”
春月固然调皮,却不是个傻的,她性子莽撞,叫道:“何大妹,我娘有问你吗?我家有银子也不买你!吃我的鸭蛋,你倒欢畅,可我不欢畅!这个家有你没我,有我没你!”
春花娘道:“大哥,前几天大妹快死了,你如何不来要人?现在她好了,你就来了。”
春花娘最是爱打抱不平的,平时对何大妹就多有照顾,现在看她不成人样了,直接到刘大师将何大妹弄回自已家,好吃好喝的顾问着。
那何大妹就抽泣着状似偶然地说一两银子。
春花朝春月使眼色,春月一怔后就哇哇哇大哭起来,哭得声嘶力竭,面红筋涨,上气不接下气。同时,她边哭边以眼神向何大妹请愿,哼,比会哭,你丫比得过我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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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大妹毕竟是半个大人了,怎能和小女人斗哭,她有些难堪,渐渐收了哭声。
春花春月蜜斯俩呵呵呵一通乱笑,倒在床上翻滚不断,把刘三两伉俪逗得哭笑不得。
大人们被孩子们的抱怨弄得心烦意乱,一个个到刘三两口儿面前说酸话,甚么女儿是别家人别对她太好啦,不要影响民风呀,钱多了存起来甚么的,把这两口儿也弄烦了,这才制止春月对外夸耀,止了这股歪风。
何大妹五岁时被爹娘卖到刘大师给大牛做童养媳,吃不饱穿不暖,整天干活。每天第一个起床,最后一个睡觉,挨打受骂,吃剩饭喝残汤,瘦得皮包骨,连村内里的大人都感觉刘大师做得太狠。
春花娘被刘大一激,道:“不就是卖身契嘛,多少银子,我把她买下了!”说完她内心就有些悔怨,她这是干吗,自已家还在贫苦线上挣扎,如何还想着花银子买人,就是想买,这手上也没银子呀。
碧芬娘阿谁心疼,她留着鸡蛋卖钱买盐呢,左哄右哄不传闻,啪啪打在小牛屁股上,把小牛疼得更加卖力大哭。罗氏看不过,忙煮了蛋哄小牛,一边朝着刘三家痛骂甚么馋嘴婆娘,青黄不接,吃完了粮食来岁当花子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