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平大娘。”荷花笑着喊了声,一团和蔼的道。“打哪去?”
叶汉东有些微微的羞怯,憨憨的笑着。
左邻右舍都转了个遍,共用了三天时候,叶荷花把本来在村里的干系又给捡起来了。娘走后,屋里没个窜门的,人家也不好上门,几个大老爷们说的都是庄稼地里的事,哪会扯家里是非,久了久了本来的情分就淡了些,妇人间嚼舌根的时候,也就听一耳朵,可贵有帮着说话的,若真赶上难事,倒是会帮把手。可杀伤力最大的便是一张嘴,民气是偏的,友情浅的时候,听的是别人家的热烈,友情深就分歧了,总会护上一两句。护上一句,听的人就晓得,说话的是在乱嚼舌根,也就不往内心放了。
“依我看,现在就杀了,解气!”一旁路过的村民笑着说了句,他是听出来了,看热烈不嫌事大添了把火。
叶荷花伸手摸了摸叶汉东的脑袋。“二弟,走的时候不显,现在我都要仰着脸看你了,成大人了啊。”一脸的欣喜。
话没说完,就被叶荷花给大声截住了。“可不就是过份了!我就说这俩牲口不像话,如果小我啊,就能晓得这块的草啊不能吃。”
“嫁进我叶家你算是掉福窝里了,上面没有婆婆压着,下边我弟弟人又诚恳任你逼迫,你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,倒是大涨了你气势,当真觉得我叶家就任你威风了。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,作天作地,于氏我看你能作到甚么程度,把你好日子作没了,我叶荷花在这里看着你,看你能再寻个甚么好的人家,你自个好好想想。”叶荷花一气儿的说完,目光落到了中间的老三俩口儿身上。
荷花见有人搭腔,嗔了句。“你这么大小我,莫不是和这俩牲口站近了染了习性,张口就是吃,也不怕村里笑话你。”
于氏又急又怒又生,眼眶都红了,看着叶荷花有些犯虚,便冲着自家丈夫去了。“你,你半句不该,你也是这么想的?想休了我?”
此次叶荷花在娘家呆了四天又走了,下回再来时,已经是八月里的事,村里有好几株桂花,风一吹,一阵阵的桂花香,沁民气脾。叶荷花带了个好动静过来,他们一家子已经搬到了镇里,想着现在刚过完农忙,有点儿时候,明儿一早去镇里认个门吃个饭。村里人晓得这动静,那些相好的人家,吃过晚食后,天气还大亮着,三三两两的来老屋窜门说话,冷僻的老屋因着叶荷花返来倒是热烈了。
叶荷花和苏氏走出屋门的时候,苗氏就双腿一软跌到了地上,就连向来放肆的于氏也惨白着张脸跟丢了魂似的。叶汉财倒是欢畅,开高兴心的邀着二哥的肩膀,欢欢乐喜的道。“还是大姐好啊,今后有舒坦日子可过了,走二哥我们喝两杯去,嗯,把爹和大哥也喊上,去老屋里喝。”
“当了大人就要有个大人的样,不说远了,家里你就得好好的拾掇拾掇,地里的活要紧,可媳妇也得管呐,哪能目睹着她在内里丢人现眼,把咱叶家的名声都给废弛了。”
叶汉财脖子一缩。“大姐。”钟氏更是白了脸,腿肚子都在颤抖。“大姐。”
叶荷花听着咂了舌。“哎哟哟可真了不得,小小年纪就这般无能了,难怪心气大,半点委曲都受不得。沈小郎中看着没点炊火气儿,把咱家的幺妹看的倒紧。”
“甚么指桑骂槐,我大字不识一个,哪懂这些,就是瞧不惯这俩牲口,好不轻易花了大代价买回家吧,光吃不长肉也就罢了,又不是没给吃的,见着块草地就啃,我看呐,这两牲口也留不了多久了,迟早得杀了吃肉,省的搁着碍眼。”正说着话呢,荷花今后一瞧。“哎哟三弟妹也在啊,你们大朝晨的如何不在家里筹措跑王家来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