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她身后,营地里一片繁忙,洗刷马匹、安营布障、生火做饭。苏子诚背动手站在大帐门口,落日的余晖给他身上那件乌黑织锦缎长衫勾出道金边,也充满热忱的照在他脸上,照得他微微眯着眼睛,入迷的看着远处欢乐腾跃的李小幺。吕丰耷拉着肩膀,低头沮丧的站在苏子诚中间,他真是不利到家了!
李小幺跳下车,懒懒的活动伸展着身子,眯着眼睛看着天涯那一轮红艳之极的圆圆夕照,长河夕照圆,可惜远处没有河,要不然夕照余晖散在粼粼波光中,该是多么妖娆!李小幺甩着胳膊,边走边跳两步,沿着营地欢愉的散着步,这会儿,存亡安危如许的大事不消她操心,生火做饭如许的小事也不消她操心,她轻松的仿佛伸开双臂就能飞起来。
“那你就跟着我参赞军务吧。”苏子诚不客气的说道。
李小幺缩转头,伸手摸了摸暖窠里的茶壶,公然很烫,李小幺取过杯子先倒了杯茶喝了,翻开点心碟子,碟子里整齐的码放着十来块做得如花朵普通的莲子酥等两三样点心,李小幺左看右看赏识了半晌,掂起块莲子酥扔进嘴里,连吃了五六块糕,才感觉肚子里有了点东西,这点心一口一个,真是够精美,她喜好如许的东西。
“他们,我还没问,不过不问也晓得,他们必然想参军,然后建功立业,封妻荫子,男人么,都是这么想的,再说他们又年青,年青人都抱负满怀。”李小幺淡然答道,苏子诚几近发笑出声,回身高低打量着李小幺:“你这话老气横秋的让人??????”苏子诚一时不晓得如何描述本身那股子奇特的感受,不是奇特,是妖异,这丫头的笑容洁净的如出水芙蓉,眼神洁白的仿佛大雨洗后的天空,母亲说过,眼神洁白的人,心肠必纯真良善,她纯真良善?苏子诚下认识的摇了点头,停了停,苏子诚带着笑,转过话题接着李小幺的话说道:“好男儿就是要发愤,若参军,”苏子诚眼底浮出笑意,慢吞吞的说道:“想从哪一处做起?不管想从哪一处做起都轻易。”
苏子诚怔了怔,这小丫头话里总有让人不测处:“你筹算做买卖?你那几个哥哥呢?”
吃了点心,李小幺高高挂起车帘子,悠悠哉哉的抱着只靠垫靠车门而坐,捧着杯茶,一边喝着茶,一边看着景,一边和吕丰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,这不担惊受怕的日子真是舒心。
李小幺围着营地转了大半圈,停在一棵几近趴在地上的歪脖子树前,这里看风景最好,李小幺跳到那根几近横着的树干上坐下,两只手撑着树干,晃着两条腿,赏识着四周的风景,远处,极目望去,除了荒草萋萋,还是荒草萋萋,这里是吴国竖壁清野的地界,已经这么荒无火食着差未几两年了,日子过的真是快,她在这郑城,在笔架山上已经当了差未几两年的山匪了,李小幺闲逛的双腿僵在半空,半晌才渐渐放下,已经两年了么,那她本年十六岁了?不,是十七岁了,这里都算虚岁,她已经十七岁了,能够出嫁了,李小幺怔怔的出了神。
苏子诚转过甚,脸上带着丝惊奇:“你公然??????一个私酒,竟断出吴与北平之别,所谓一叶知秋,不过如此!这里离北平不远,明天就能进北平了,明晚我们歇在汝城,汝城原是三国通衢,行商云集,战起后一度萧瑟,现在又热烈起来了,明天我带你去城里逛逛去。”李小幺一阵慌乱过后,平静下来,笑着点了点头:“好啊,正都雅看有甚么好做的买卖没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