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父亲做了厢兵,你还留在龙卫军里?那黄水溪那场仗以后,你还打过哪些仗?”
“直接答话就行,不消甚么回爷不回爷的,哪个县的?”
两人奔到前院,魏水生和李二槐一身墨黑的夜行衣,正坐在左边椅子上喝茶,李宗梁坐在上首,皱着眉头看着瘫在屋子中间,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,爬动着身子,也不晓得是不是在叩首,苦苦要求着的一个老厢兵。
“这是第四回。”
“爷说过,匪贼也不妄害性命,只要你实诚答话,爷且饶你这一回,说吧,到底那里不对了?”李小幺语气倒也和缓,老厢兵打了个颤抖,挪了挪,老诚恳实的答道:“回爷,真是睡沉了,小的吃过一回蒙汗药,有点象,真没看到别的,求爷饶命,下回再不敢了。”
“七天,这个月该平远县送,这是最后一趟。”老厢兵答的极诚恳,
“不幸!送过几次粮了?”
“你是伙夫?还是甚么别的?上过疆场没有?”李小幺打量着老厢兵,猎奇不已,龙卫军在黄水溪战后,就由袁将军领着,袁将军以英勇著称,最会特长下小兵的命来冒死,每战都打的极惨烈,那些年,龙卫军又一向在和北平兵戈,全部龙卫军,除了申明卓著的袁大将军没死过,上面的兵将,不晓得死了几轮了,当然,厥后袁大将军被人弹劾,被皇上杀头于菜市,林先生还为他叫屈,他是该死!他死了,那些从戎的就能多活几年了。
“黄州府,家里另有一个弟弟,弟妇妇,侄子侄女,旁的没了。”
山上粮食充裕的多,李小幺干脆打发吕丰轮番带着孙七弟几个,往郑城暗盘卖了几车粮食,可这军粮都是细粮一类,也卖不出甚么代价,来交常常,也不过就是换了些油盐调料返来,李小幺点着吕丰带返来的几串卖粮钱,建议愁来,如许不可,得想想挣钱的体例,范先生那银子,她点过了,就那么点,算了,还是留着给范大娘子做嫁奁吧。
“五爷可肯收留?”范先生看着李小幺问道,李小幺回身看着李宗梁:“这事得听大哥的。”
“你是黄州人,如何到平远县做厢兵了?”
“平远县。”
“这老兵没说实话,他晓得晚餐里有古怪,没吃,不然这会儿还在营地里睡觉呢。”魏水生笑着跟李二槐解释道,李二槐眨了几下眼睛,才明白过来,往椅子里挪了挪嘀咕道:“一句话绕了这么多弯儿,也不嫌累!”吕丰笑的肩膀耸动,也不晓得是笑李二槐,还是笑老厢兵。
李小幺转头看着院子里练字的孩子,和在配房正屋里忙进忙出的年青大哥妇人们,悄悄叹了口气,姜到底是老的辣,这范先生可比她会做买卖。
老厢兵磕了个头,垂着头说道:“每回歇在这一处,都睡的沉,回爷,小的自小的弊端,夜里睡觉一个时候醒一回,就这一处,回回睡到天明才醒,小的就上了心,想着这是最后一趟了,说不定能找出个究竟,小的今后也能夜夜睡个好觉了。”
老厢兵眼里满满的都是警戒,缓慢扫了眼李小幺,双手捧过杯子,闷头喝着,李小幺站起来,抱拳看着他,看着他喝完了茶,笑着问道:“你是送粮的厢兵?”
“他藏在那片灌木底下,恰好被二槐一脚踩上,只好先打晕带返来。”魏水生带着几分无法说道,吕丰摇着头,做了个砍的手势嘀咕道:“在路上杀了就得了,还带返来,也不嫌累!”
李小幺转过甚问着魏水生问道:“如何回事?”
李二槐莫名其妙的看着叩首不已的老厢兵,又转头看着魏水生奇特道:“小幺打的甚么哑谜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