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进屋,先进屋。”罗绮年号召着,韩贤怪叫,闹哄哄叫小厮放鞭炮,一时候人们的笑闹声,鞭炮的噼啪声,邻里的庆祝声,声声喧闹,好不热烈。
“姐姐,我名叫程玉莲,是程巩的mm。”轻声漫语,和顺斑斓。
“哦,是嘛?放学回家才吃了一碟子萝卜糕,一串糖葫芦,一个苹果,一个香梨,不过描了两张大字就饿了?倒是娘亲的不是了。”大声叮咛春燕摆饭。
韩母在一旁瞅着老心疼了,可当着儿媳妇的面又不好多说。
“嗯。”罗绮年浅笑,低头教团团喊父亲。
罗绮年内心也有股说不出的庞大,她看看韩母右边的韩轩,看看韩母左边的程玉莲,低头夹团团最喜好的四喜丸子喂他。
“爹,娘,孩儿不孝,孩儿,返来了!”韩轩翻身上马,结健结实给韩父韩母磕了三个响头。
“娘亲。”团团苦了脸,淡淡的小眉头,小眼睛,小鼻子皱成一团,真成个包子了。
罗绮年浅笑,趁着叮咛丫头们搬凳子摆茶水的工夫悄悄擦眼泪。
定居京都四年,罗绮年仰仗惊人的经商天赋和卫风宽广的人脉,将乡味居开到大江南北,家中日进斗金,仿佛跃居京都富豪之列。
“她,是谁?”浅笑,浅笑,在不知所措的时候尽量保持得体浅笑。
然,根底尚浅,比不得百年世家的薄弱。因此罗绮年只在城东猫儿胡同买了座三进宅院。院子不大不小,房屋未几很多,既不打眼,又不寒伧。
“娘亲,我肚子饿了。”
罗绮年笑着哈腰吃团团喂给她的桂花糖:“真甜,感谢团团。”团团嘻嘻笑,跟罗绮年闹了一阵,又跑去喂韩父韩母吃糖,惹得韩母心肝儿肉的一阵疼惜。
团团最最崇拜豪杰,他两眼亮晶晶地盯着韩轩,声音清清脆脆:“爹爹!”
“啪”竹篾做的戒尺打在团团抓点心的胖爪子上。
韩轩含泪浅笑。他三十好几的人了,那里还长高,不过是老父思儿心切的错觉罢了。目光在人群中逡巡,逗留在牵着团团的罗绮年身上。二十出头的她,褪去了少女的翠绿,多了抹妇人的神韵,端庄文雅。
“伯父。”
“这,是咱的儿子?”千言万语,化作最最平平的问候。
“大哥你真当大将军啦?”
“我的儿,我的儿!”韩母嚎啕大哭,将念儿的辛苦和担忧倾泻淋漓。韩父也红了眼眶,嘴唇抽搐着,说不出话来。
卫风是个急性子,罗绮年也是个办实事的,两人合计好,三两天便寻了个位置不错的店面,先开了家酒楼,名字仍然叫“乡味居”。
“大哥你一年俸禄多少钱?”
“家里宅院小,没有多余的房屋。”
“诶,诶!”眼眶中打转的泪水不经意滑落。
“大哥。”
“爹,娘,轩子还要入宫觐见,半晌午才气回哩,我们家坐去啊。”
罗绮年浑身血液刹时解冻,她听不到周边的鞭炮声,也听不见人们说话的声音。
拥堵中,韩轩轻松抽身,去车队的最后一辆马车那儿扶下来一名十七八岁的女人。
“返来好,返来好……”韩母哑声哭了。
韩母喜好极了,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,未几时便将她当作女儿一样心疼了,连吃午餐的时候也要她坐在左手侧。那儿本来是团团的专属位置。
“大哥你的将军是几品的?”
信封粗糙泛黄,带着淡淡的皮革味道。罗绮年哂笑:“轩子住惯西北大漠了,人到了京都,还用着那边的东西。”
团团委曲地瘪嘴,想哭不敢哭。夫子说,做人要有规矩,待客要有规矩。她是家里的客人,要让着她。但是,他还是很难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