品德再好,活了几十岁了,连个秀才都没有考中,这类人,不是陈腐就是无能。
连凤丫巧然一笑,双目熠熠,“老先生,廉颇老矣尚能饭否?”
老先生本来对这件事并不大上心,但在听了连凤丫的这番谈吐以后,也不由多看了面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女子一眼。
连凤丫再次对着老墨客见礼,为连竹心求请发蒙教员。她实在心中有些忐忑。
“嗬!”
她问他,能不能担负这个职责。
连凤丫垂着眼,眼神烁了下……这事情淮安城的人,少有人晓得。要不是安九爷偶尔提及这淮安道中另有这么一个褚问,本日连凤丫也只觉得对方就只是一个垂老迈矣的老墨客。
连凤丫字字重音。
老书糊口了一大把年龄了,身无功名,至现在,老迈只能在街头巷尾帮人代写手札为生。
如果小家伙长成连海清那样的伪君子,那才是真叫民气寒。
连凤丫向前走一步,应征老墨客心中所想:“老先生,我家中有幼弟一名,也到发蒙年龄,缺一名发蒙教员。”
褚问一脸穷究的望向一旁粉嫩的小孩子,望着那双灵动的双眼,心中不成按捺的生出一股可惜之情。
连海清与她没有干系,他是甚么样的人,甚么样的品性,跟她一个铜板的干系都没有。
老者仿佛心内有所感,一拱手:“老朽姓褚名问,承蒙女人看得起,愿为小公子的发蒙教员。不知,小公子如何称呼?”
她如何敢把自家的小家伙交到这类人手中?
她说的一脸的惭愧,又决然,看得褚问丈二和尚摸不着脑筋。
褚问平生的确连个秀才功名都没有,但这却不是褚问考不到,而是褚问老父在咽下最后一口气前,给褚问留下遗言:我褚家子嗣,毕生不准考功名,如有违背者,逐出褚家门厅。
当时就感觉这名字耳熟。
老墨客眼睛就看向了连竹心。
这可毫不是平常之辈,连家老太太口中的“老书白痴”,“耗尽平生,连个秀才都没考到”。
这老者姓褚名问,刚才在钞缮包管书时,连凤丫看到包管书上见证人写着“褚问”两字。
这便是在邀约老墨客成为她弟弟的发蒙教员。
倒吸一口寒气……说不出来话,不就是……哑巴?
“老朽说了,没有功名在身。连秀才功名都没有,你就不怕我把小公子教坏了?”
但最后那句话,褚问却没有宣之于口。
此时被小孩子一双黑亮毫无杂质的眼睛看着,老墨客心中百感交杂,绝没有想到,今时本日,会在这个处所,被一个十来岁的女子伸出橄榄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