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颗眉心痣,艳红如血,是京都城外山林,一到春季,便漫山的红叶。
公子倾歌望着那道越来越远的背影,蓦地缓缓弯了腰直,行一礼,迟缓地说道:“巫倾歌领旨。”
像,像极了。
公子还是不动如山,像是一块雕塑,一动不动。
公子倾歌,站在那边,风华绝代。
“请!”
氛围仿佛固结。
“巫公子请。”李公公二次伸出了手来,相请。
巫倾歌却不动,脚下如同生根的老树根,紧紧扎在地上。
“带他去太子院中。”帝王蓦地回身,不再多看那倾城之色的人一眼。
好笑的是,这一刻,竟然是十几年来,他与帝王间隔比来的一刻。
“巫公子请随杂家来。”
说完,挑衅地勾唇挑眉,目光凝在太子脸上:“堂堂太子殿下,竟然自甘轻贱,与一卑贱的妇报酬伍?”
“我还瞥见堂堂大庆朝的储君,贵为一国太子,坐守东宫的萧瑾萧凤年,不顾尊卑,竟然以身犯险,为的却只是戋戋一个卑贱的村姑。”
公子如玉如画的面庞上,蓦地一股明丽,红唇一勾,续道:
“请!!!”
李公公蓦地无声一嘲笑,佛尘一掸,回身敬帝王一礼,“禀天家,老奴请不动这位巫公子。”
四下一阵温馨。
帝王背对而立的肩膀,微不成查地一震,快得几近看不见,“不必。”
忽地,屏风后走出一道矗立身影,五官立体,刀斧神功,立在屏风一侧:“昨夜你在小竹林。”
降落磁性的嗓音,不是疑问句,平铺直述一样,是已经做出结论,他只是在陈述这个究竟。
公子倾歌忍着胸腔里的蚂蚁噬咬的痛,憋在喉咙里的咳嗽,用尽了力量压抑。
摆布有人监守。
“请!!”
公子提步而入,他入屋,身后的门,回声而关。
好久,一声轻笑,突破了僵局,在屋子里飘零,屏风侧,男人缓缓地一侧首,暴露那张刀斧神功的俊美容颜,黑眸似箭,射向公子倾歌。
太子院,已然已经在面前。
已然不必去承认或者否定,答案显而易见。
他必须行人臣之礼。
“我瞥见两道人影追逐。”公子倾歌没有明白的答复“是”亦或者“不是”,他却道出昨夜小竹林看到的那一幕幕,
他话落,倏然一抚掌,畅快一笑:“哈!”
屏风一侧,太子立足,好久未动,一侧的脸庞,隐在屏风的暗影里,看不逼真。
二人一前一后,路上,李公公将太子病危的事情,与公子说道。
公子蓦地心口如扎针,一双美眸里,情素难言,竟多了落寞,“天家就不问问,倾歌昨夜在那里,做了甚么?”
时候仿佛呆滞住。
六请之下,公子还是无动于衷。
檐廊之下,帝王背手而立,一双历经世事沧桑的老眸,落在那张倾城国色的面庞上。
再抬首时,面上惨白一片,没有看一眼那李公公,云淡风轻道:“前面带路。”
公子余光掠过这些监守的御林军,唇瓣自嘲的一勾。
“太子请倾歌公子进屋。”陆平面无神采地传达屋里人的志愿。
氛围奥妙得连李公公都不敢等闲越雷池一步一分。
“巫公子,”李公公手中的佛尘一掸子,提步又近了一步,微屈身:“请。”这一次,微屈的身子,稍低下的头颅,抬起半分,就如许由下而上地,用他那双在那妖妖怪怪充满的皇宫中,历练出来的尘俗的老眼,凉凉落在公子的脸上:
帝王还是没有回身,却缓缓开口道:“太子病危,朕命公子倾歌前去医治太子。还不去?”
冷酷的两个字道出,帝王拂袖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