摊上如许的爹,减肥真难。
这不,她正坐在小圆凳上,一手搁在桌上,一手撑着圆脸,愁眉不展的叹着气。
算起来, 也就是百多年前吧,冯家老祖宗避祸到了这边, 本来是亲兄弟五人的, 不过十几年, 底下的子侄辈就有了几十人。到现在,全部村里已有五六百人,这还不算跑到外头去讨糊口的。可要说女人家,每一代最多二三人,长房那一支愣是传承了百多年都没见一个闺女。
吃,还是不吃,这是一个非常严厉的题目。
又因为她太能吃了,还给了村里人很多开导。别的村就算大过年的,做个肉菜也仅仅是拿肉跟菜炖一起,有肉吃就不错了,谁还管帐较味儿?只他们村里,几近家家户户都有个厨艺不错的。别的村如果家里办丧事,还能请他们畴昔掌勺呢!
偏就这么个对劲人,他也有不顺心的事儿。
“唉,娇娇啊,她娘临终前就交代我要好好照顾着娇娇,万不能叫她受了半点儿委曲。这些年来,我那么辛苦赢利又是为了谁?还不是盼着她千好万好?她现在这模样,叫我可咋办呢!”
“也是,他三叔家都是雇的人种地收粮,娇娇去地头干甚么?她连灶间都不去的。按说是不该啊!”
“搁我看,还真就是那两日给吃坏了,家家不是烧鹅就是烧鸡,不是红烧肉就是猪蹄髈……看吧,把好好的孩子都给吃坏了!”
可现在……
之前的她,顶顶爱吃肉,就连吃口菜那都是锅边素,再来一大碗米饭,吃得满嘴流油,胃口极佳,统统的饭菜三下五除二就都能下了肚。可现在,再看到肉她固然还是想吃,倒是还未吃到嘴里就先开端感喟,一面感喟一面拿筷子戳碗里的米饭,眼里的哀痛都快固结成本色了。
二叔公摸着他那斑白胡子沉吟了半晌,还真就给想出了个靠谱的点子来:“野生的鸡鸭鹅猪羊都太肥了,油汪汪的,这天又热,可不得把娇娇吃坏了?如许,源小子你去镇上瞧瞧,我记得本来有那住在山里的猎户,常拿打来的野味去镇上换钱。山上的东西爱蹦跶,阿谁肉有嚼劲儿,也许能叫娇娇开开胃。”
而要研讨肉菜,起首你得不缺肉吃,冯月娇就不缺,她吃肉比屠户家的都轻易,比镇上开酒楼饭店子都能随便,有钱还怕买不到好吃的?
没法比,真没法比!
这算是牙人的活儿,看着不大起眼,赚的钱但是真很多。
以往每回娇娇或是饿了或是馋了,就在院门口要喝一声“三姑婆,给我烧个芋儿鸡”。那头承诺一声,过个半拉时候,她就能开饭了,人家端菜上门结钱,质料费野生费一起算,转头还让自家孩子过来拿碗盘,她连筷子都不消洗。
要说下河村怪也怪,全村一个姓的在四周村庄庄上倒也很多见, 可跟他们似的, 麻溜儿的生儿子倒是真没有的。
“问了,早就问了。我问她是不是叫人给欺负了?她说她好得很,没人欺她。我又问是不是身子骨不舒坦?她点头说没那回事儿。我实在是没辙儿了,就问她想不想吃点儿别的啥?饭菜分歧胃口,咱就换嘛,可她……”
“成!我这就去镇上瞧瞧!”冯源忙不迭的点头应下。
听到亲眷的问话,冯源还未曾开口,就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。
“那就是秋收宴给吃坏了?还真别说,秋收宴那天,顿顿大鱼大肉的,许还真是给吃得败了胃口。”
秋收刚过, 就是要种第二茬, 那也没这般焦急发慌的。村里头,刨去那些个去镇上打零工的, 多数人都是闲着的, 加上他们下河村又都是一个姓, 这已经不但是沾亲带故,那是底子就没出五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