葡萄酒已经全数都过滤装进了洗净晾干的坛子里,五十斤的大坛装了三个,十斤的小坛装了两个,就差封口了。
“你……”郑玉莲下认识瞪起了眼睛,偷偷的瞄两眼景玥,将要发作的肝火竟又收了归去,还不知从哪儿撤出了一条粉蓝碎花的手帕,在手指间绕啊绕的,低着头羞答答的对景玥说道,“乡间丫头没啥端方,小小年纪的就想着要当家做主的,让公子见笑了。”
“不打搅不打搅,景公子能来,真是那啥蓬荜生辉。”郑丰谷脸都憋红了,竟是让他憋了个成语出来,此时格外的光荣他也曾读过两年书。
云萝也没想到她才刚筹办发威,极少登门的太婆就这么呈现了,还一出场就接连压下孙氏的气势和郑大福的蠢蠢欲动。
车轱轳滚滚,无痕驾着马车停在了大门外。与他并排一起坐在车辕上的另有一个四十摆布的中年男人,灰布衣衫,荷叶巾束发,脚上的一双黑面布鞋已经起了毛边。
景玥早已经顺着情意,主动自发的站到了云萝的身边,闻言便低头问云萝:“你有多少葡萄酒要出售?想要一个如何的代价?”
见她那不自发皱起的眉头,双眼清澈,脸颊肉嘟嘟的又白又嫩,小模样极其敬爱,景玥心不疼了,小脸也不白了,还缓缓的弯起了眼睛笑着说道:“我祖母如果晓得我仅用二百两银子就酬谢了拯救之恩,怕是要打死我。”
景玥微微一笑,拱手说道:“郑二叔不必客气,鄙人景玥,你直呼姓名就是。”
说着,竟害羞带怯的看了景玥一眼。
郑丰谷将早已洗濯晾干的水桶捧了过来,水桶去了提手,蒙上两层麻布,抱起坛子将里头的酒液连着渣一起倒进了水桶。
不是方才还在吵着非李三郎不嫁的吗?现在如何又对着景玥害羞带怯上了?
又捏了捏荷包,一粒粒瓜子仁隔着丝滑的料子捏起来也甚是滑溜,她说:“你已经酬谢过了,不再欠我甚么。”
云萝也歪着脑袋看他,他便后退了两步好让她不必仰着脑袋太辛苦,双眼当中又漾起了微光,然后对郑大福说道:“不过是随朋友一起玩耍到此罢了。”又问云萝,“这葡萄酒的酿制体例一向未曾从西域传入大彧,没想到竟是被你想了出来,不知你是否情愿将酿酒的方剂卖给鄙人?又或者,像番笕方剂普通,我用红利换你的方剂。”
算了算,云萝终究说道:“一百五十斤葡萄酒,收你一百两银子。”
在孙氏闹得最凶的时候,她说:“奶奶是不是健忘了我们已经分炊?那白纸黑字但是写得清清楚楚,我们今后除了逢年过节的礼和每年一两银子的贡献以外,其他的破钞皆由你们本身和大伯家来承担,上面可另有你的画押呢。”
孙氏不懂这些,但也感觉这应当又是个大买卖,当即插嘴对云萝说道:“这是咱家的方剂,可没的由你个小丫头随便做主卖了!”
景玥终究忍不住的弯下腰来捏了下她的脸,手感公然滑嫩得很,就跟设想中一样。
不过,真的从没见太长得如此都雅的少年,精美如仙,又素净如最惑人的妖精。
“爹,我姑来信了,说是不日将要带着儿孙回家来探亲。”
景玥也轻咳了一声,然后站直身子,就又是个和顺纯良的小公子,若不重视看,谁都发明不了他微微发红的耳垂。
这贪婪的嘴脸也真是丢脸极了,云萝的眸子子往那边一滑,一眼以后就又转回到了景玥身上,“既然我奶奶都这么说了,那你不如去问她买方剂吧。”
陶碗虽粗糙,装了廓清的淡红色酒液却仿佛更多了些光芒,郑歉收不由得“咕咚”一声咽了下口水,凑到碗边深深的吸了两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