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见顾文茵低垂着眉眼,一下一下的拨弄着火盆里的炭子,小小的身影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沉重。
提及绣花,元氏想到了铁柱娘,谢莲香,由不得小声问道:“铁柱她娘如何样了?身材好些了没有?”
别说她不承诺,元氏怕是宁肯带着她去死,也做不出如许的事!
罗远时倒是截了她的话头,对顾文茵说道:“肩膀怕是让带子给勒坏了,你给看看,帮她上点孙掌柜给的药。”因为考虑到常常上山不免磕着摔着的,顾文茵问济民堂的孙掌柜要了盒去淤消种的药膏。
顾文茵回到家里的时候,罗烈和元氏俩人正一脸笑容的坐在客堂的角落里,元氏拿着个绷子绣帕子,罗烈坐在她身边,不时的扒拉一下放在两人中间的火盆。
石梅花也是一头的雾水,莫非是顾文茵担忧她们家人多了,不好分?正筹算开口,不想顾文茵却在这时昂首看了过来。
顾文茵闻言怔了怔,她是那么老练的人吗?夏最多大,她多大?她去和个小丫头吵架?却忘了,在元氏的眼里,即便她再无能,却始终只是个半大的小女人。
久等,不见她出声,元氏少不得摸索的问道:“和夏至吵架了?”
罗春生已经在罗烈身边坐了下来,“这两天如何样,有没有好点?”
!”
虎呢。”
大不了,她厚着脸皮求一求穆东明,让司牧云帮着把那老虎给杀了!
“孙掌柜的说,下次再有这两味药,他也不敢说让你卖他,让你知会一声,他来看一眼就成。”罗春生说道。
话。”
顾文茵闻言变了神采,问道:“木荷姐,你受伤了?”
她现在愁的是即将公布下来的征兵令啊!征兵令一下,全部凤凰村的青丁壮男人都要被带走,偌大的凤凰村除了妇孺便是老弱病残,怕是不出几年就要落个十室九空的局面。上了疆场的这些人,又有几个能活着
老虎?!
话落,顾文茵在元氏的身侧坐了下来。
“也是。”罗春生应道:“不过,文茵你运气向来就好,说不定就让你赶上第二回了呢?”
“哥,谨慎点,别摔着背篓里的小猪崽。”李木荷轻声说道。
而因着她的沉默,氛围一瞬变得难堪起来。
元氏闻谈笑了说道:“如何会呢?我瞧着都是一样的。”
“吃着药呢。”石梅花叹了口气,沉声说道:“要不说,这家里不能没个男人呢?铁柱他爹如果还在,罗骀、罗骈那两个牲口敢如许作贱她们?”
“叔,怕是开春进不了山了。”罗春生怔怔问道:“出甚么事了?好端端,如何……”话声一顿,想起山里有恶虎伤人的事情,伸展的眉头也一瞬拧了起来,“是了,我如何忘了,那山里还藏着头吃人的老
元氏听了,也是沉沉的叹了口气。
罗春生也愁,好端端的如何山里就来了只吃人的老虎呢?
“说来讲去,都是县里的那些官老爷惹出来的事。”罗春生忿忿不平的说道:“必定是他们搜山的动静太大,才把这老虎给招惹来的。”
若不是想到家里没男人的难处,她当初又如何会同意再醮罗烈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