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来索债的吧？”
“老三和成得去找老二，带些干粮和银钱那是应当的。”
“另有老二媳妇，动了胎气，只能躺床上歇着养胎，这抓好药，炖老母鸡，费些银钱也都是应当的。谁让她肚子里怀着的，是老二的儿子呢。”
“莫不是真要沦落到吃草根、剥树皮的境地？”
顾成礼嘴角扯了扯，说道：“您放心，我没想，我就是再如何禽兽混账王八蛋，都不成能盼着您和我娘那啥了……我啊，就盼着您和我娘，都能长命百岁。”
“我只是给您提个醒，好歹的，该分我的东西分我，今后逢年过节的，该有的贡献，我包管一样都不会少。”
“爹，我晓得，我这模样不孝得很，但是，我是真的惊骇啊。”
顾成礼皮笑肉不笑，说道：“爹啊，宗子担当家业，这是千百年都没变过的端方。您常说咱家是耕读传家，得讲礼节，总不至于连这个不讲了吧？”
（才怪）
“我顾长庚究竟是做了甚么孽，才会生出你这么个东西来。”
“爹，不是我这个做儿子的不体恤您，您想想看，老三带走的赋税，老二媳妇吃的那些药和好东西要花的银子，都不是小数吧？”
直到这时，顾长庚才看清楚顾成礼的真正用心，顿时就感觉仿佛被人重新到脚，浇了一盆冰水普通，一向凉到了内心头，仿佛连心肝脾肺肾都给冻住了普通。他的身子连续摇摆了好几下，终究还是本身扶着饭桌坐了下去，才稍稍的好一些。
听到顾长庚的话，顾成礼身子一僵，不晓得应当如何接话。
“呵呵……”顾长庚笑得悲惨，苦涩的开口：“你现在，还要拿徐闲阿谁薄命的孩子做幌子吗？”
坐下以后，顾长庚就一点一点的，将顾成礼抱着本身大腿的手指扳开，一边扳，一边点头，一边痛苦而又艰巨的开口：“同甘共苦，同甘，共苦……一家人如果只能同甘，不能共苦，那还叫甚么一家人？”
“我把话撂这儿，就三条，要么，您把徐闲送走，让他打哪儿来，就回哪儿去。要么，您让老二媳妇带着徐闲和有福，一道搬去村尾，和我们分开吃住。要么……您还是把家分了吧，把我分出去单过。”
“我……”顾成礼眼睛骨碌碌的转着，缓慢的想着本身应当如何接话，成果发明本身仿佛真圆不畴昔了，干脆把心一横，从地上站起来，拍拍膝盖上的灰，看着顾长庚说道：“爹，我感觉吧，这事儿您真是怪不得我啊。”
“您既然舍不得徐闲，也舍不得老二媳妇和有福，那求您……求您行行好，把儿子舍了吧。儿子真的不想被那灾星给克了。”
顾长庚看着顾成礼，状似安静的说道：“你想担当家业，除非我和你娘，现在就死了。不过啊，我这身子骨也不算糟，总能撑个十年八年的吧？另有您娘，她必定能活得比我悠长，我看，你还是别想了。”
“你威胁我？”顾成礼的话，字字句句都在戳着顾长庚的心窝，再他悲伤到绝望以后，人反倒是沉着下来了，看着顾成礼说道：“你就不怕，我甚么都不分给你，就让你净身出户吗？”
……
顾成礼的眉毛一下子就耷拉了下去，双肩也松松垮垮的往下沉，低了头，做出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，好半晌以后，才幽幽的开口：“那爹您把我分出去吧。”
“爹啊，今儿个就当是儿子不孝了。”
“爹啊，儿子求您了。”
“但是爹，您让我养徐闲那么个既不是咱家的血脉，又还克父克母克亲的祸患子，我是真不肯意啊……”
“本大哥天爷如果赏光也就罢了，如果老天爷发了脾气，在田里头稻子灌浆的时候刮大风下大雨乃至下雹子……真碰到这类环境，您说，就凭咱家现在这点劳力，还能把田里的稻子救返来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