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看剩下的三百九十文,夜染不得不悠着点花。
虽说住在大泽湖畔,鱼是最不值钱的。
十五文一尺布,给两娃共扯了六尺布,给吴大娘做衣裳扯了五尺布,共十一尺布,又用了一百六十五文。
张桂才看夜染的眼神,非常暴虐。
两条鱼才用了五文钱,在街上买了一些酱醋调料,就用了夜染十文钱;一斤盐十五文;两斤白面二十文钱;三斤肥猪肉六十文。
看身边女人气鼓鼓的模样,殷天起了逗趣她的心机,唇角轻勾一下:“脾气不好,谨慎今后嫁不出去。”
半贯钱,已经花去了大半!
殷天请愿般冷睨一眼张桂才,在夜染身边坐下来:“买了些甚么?”
“就这么对你的拯救仇人?”
臭丫头卖药,不是得了半贯钱吗?
“何叔,等等,捎上我啊!”
恰好用来赔他的医药费!
没想到朋友路窄,除了被他踹惨的张桂才,阿谁挟恩图报的殷天也在船上。
一文钱一斤,也是便宜到爆了,那鱼也刚死透,还算新奇。
逛一圈,费钱如流水,让夜染一阵肉疼,去布庄本来想买裁缝给两个娃和吴大娘的。
转到前街时,摆早市的人散去了一半,给她指路的阿谁大娘,筐子里还剩下两条鱼。
一文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,不得不掐着指头过日子啊!
还是扯布归去,让吴大娘缝衣裳吧!
“是染娘!”
“簪上了?”
筐子里那节湖藕挖断了,品相虽残,洗一洗,也是老长一节。
秀水村人大多不晓得如何去腥,不太爱吃鱼,但夜染善用药材,一想想湖藕炖鱼汤的甘旨,美滋滋用五文钱买下两条鱼。
又花十文钱,买了几个肉包子,夜染再也舍不得持续花剩下的二百一十五文了。
她和他很熟吗?
他一个男人,被一个女人踹伤命根子,说出去太丢人,秀水村的人,只会感觉他张桂才是个饭桶。
想想之前在都城挥金如土的豪气,对比现在掐着指头算钱的宽裕,夜染不由得一阵苦笑。
清算划一的夜染,清秀的脸庞上,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盈满波光,因为赶船跑得急,鼻尖上还沾着精密的汗珠,有些像凌晨荷叶上转动的露水儿。
夜染一点都不晓得,她已经被人算计上了。
他面无神采嗯一声:“还不丑!”
夜染还记恨着,或人得了麝香那种宝贵药材,还敢嫌弃她,挟恩图报一事。
“就你都雅!”
张桂才盘算主张,到时候就说夜染将他家婆娘打伤了,要她赔半贯钱。
大娘急着回家,一看到夜染,热忱的号召:“妹子,去本草堂诊完病了?快来大娘这里买鱼,要收摊了,便宜卖,一文钱一斤,都卖给你,还送一节我家男人挖的湖藕。”
不客气的再次怼归去:“要你管!”
何三忙将船撑回渡口,让夜染上船。
夜染怼他一句,的确想呸他一脸。
她现在,也是有两个娃的娘亲。
这时候,殷天也不晓得哪根筋不对,俄然挡住张桂才视野,伸手碰了一下夜染头上的发簪。
夜染赶到渡口时,何三的船刚离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