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二狗还没来得及反应,胡氏就惊叫出声:“甚么?一个瓜要五两银子?五两银子够一户人家吃喝半年的了?能卖出去吗?”
王二狗却不觉得意地笑着道:“柳家嫂子,咱如许的人家,当人不舍得花几两银子买个西瓜了。可船埠有很多不差钱的繁华老爷,咱这西瓜,水分多味道甜,还独此一家,别处没地儿买去!别说五两了,就是再贵点,也不愁卖不出去!!小草,你这个主张好,我就这么干!”
胡氏就是嘴巴坏,无私了点儿,对于自家老爷们的话,她还是能听出来的:“我记取呢,咱毕竟是来求人的。我必定管住本身的嘴!”
当初柳汉曾来帮着整过地,晓得余家的三亩沙地盘在哪儿,也不消人带路,带着自家婆娘往瓜田走去。
想走后门的,可不但李氏一个呢!小草的二舅母,为人刻薄,甚么事都斤斤计算,却不是个拈轻怕重的。她从嫁到东山村的堂姐那儿传闻,周家作坊先紧着东山村招工,心眼立即活动起来——如果周家作坊在东山村招满了人,那可就没她甚么事了?
余小草在心中冷静一算,很快答案就出来了:“二狗叔,一共五十四两银子!我给您写个欠条,您按个指模便能够把西瓜取走了!”
柳汉瞪她一眼,道:“咱家又不像你娘家,兄弟不正干,总想着从出嫁的闺女身上刮点油水!你看看你那几个姐妹,都被你娘家兄弟闹腾得快过不下去了!要不是咱爹咱娘刻薄,你在家能有好日子过?”
说话间,来到了瓜田边。绿油油的瓜蔓上,一个个大西瓜晒起了肚皮。余家人正在瓜田里,弯着腰悄悄敲击着西瓜,从中找出成熟的采摘下来。地头上,西瓜已经堆得高高的了。
余小草镇里的铺子明天开业,以是明天要把西瓜先运到店里储备起来。她捋起袖子,吃力地搬起一个西瓜,尽力地往驴车上装。柳汉见状,忙道:“你放着,我来装!”
“二娘舅,您如何来了?早上的时候,我跟娘还提及你和大娘舅呢!”余小草固然不太喜好胡氏,对这个略显木讷的二娘舅却没甚么恶感。
胡氏急不成耐地摆摆手,道:“不消,不消!我们恰好去地里搭把手。小沙,你忙你的吧!”
柳汉把手中的西瓜放在西瓜堆里,搓搓手,笑容内疚隧道:“你二舅母想去周家的作坊做工,不晓得他们收够人了没有?我陪她来问问。”
柳汉嘿嘿笑着,道:“你二舅母别看说话不太好听,干活但是一把妙手!”
欠条已经写好了,只要填上西瓜的斤两和钱数就行了。余小草用吸了墨汁的鹅羊毫,在上面填好数字。又细细读了一遍给不识字的王二狗听。
胡氏瞪了他一眼,道:“咱家那边是收不了海产,但是他们忙不过来的时候,能过来帮手啊!你看,你妹夫的堂弟,我就不信他是免费来帮手的?多少有点好处吧?”
“人家赚的是人家的!我们村又不临海,想赚也没那福分!”柳汉诚恳人说话实在,让人听起来不太舒坦。
柳汉看了她一眼,道:“我妹子分炊的时候是个甚么样,咱都是晓得的。她家方才过得好一点,咱当哥哥嫂子的,可不能添乱!等见了慕云,把事情说了。她能帮就帮,实在帮不上的话,你也不能说刺耳的,记着吗?”
胡氏忙发誓赌注:“小草,你放心吧!我绝对不会对外说作坊里的半个字!……方才,你说要找你大舅和二舅,有甚么事吗?”
俗话说:凡事留一线,今后好相见,这句话太有事理的。没想到余家没几个月就翻身了,不但还清了银子,还交友上镇里有钱的买卖人。她脸皮还没磨炼成李氏那样,当初那样对人家,咋美意义上门求人家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