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孀妇带过来的粮食，省了又省，还是在初十那天吃光了。她本来手中另有百十文钱的，再加上在顾家做了五天工，又赚了近一百文。可大雪封山，手中有钱没处买粮去。
顾夜见李秀红欲言又止，看破她心中所想，笑道：“秀红姐如果情愿帮手，天然是欢迎的。人为对比李婶儿的，你看如何样？”
“你等会儿。”顾夜从炕高低来，披上大氅去了厨房。未几时，拎了一小袋粮食出去了，“这是二十斤细粮。市道上细粮五文一斤，你和李婶儿的人为，恰好能买二十斤。”
没想到顾夜却一口承诺了：“行啊！来，帮我捡草药。看到了吗，李婶儿现在切的药材叫天麻，是一种椭圆形的块茎。我们山上就能采到。它的茎直立，高可达两米，不长叶子……”
李小海听得很当真，俄然，他眼睛一亮，欢畅地叫道：“我仿佛见过这类植物，就在后山的一处山谷里。可惜当时我不晓得它是药材……叶子姐姐，天麻值钱吗？”
“不，你说的代价，是平时气候好时的粮价。这雪已经下了十几天了，粮价必定会上涨的。灾年的时候，一百文都不必然能买到十斤呢！”李秀红涨红着脸，缓慢地摆动手，不肯接粮袋。
顾夜放动手中的手札，拍了拍炕，浅笑着道：“秀红姐，我正想找你和李婶儿说你们人为的事呢。”
“我已经好了！我现在被你们补得跟牛一样强健，不信咱比比谁力量大！”顾夜气鼓鼓地瞪着哥哥，像只呱呱乱叫的气蛤蟆。
用饭的时候，颜婶把李家的窘况提了一嘴。顾萧放下了筷子，想了想道：“咱家的粮食，还能吃几天？”
“但是，村长爷爷家人也多……不晓得风雪甚么时候才会停，他家一定会借给我们。”李秀红不舍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粮袋，垂下了头。
“叶子姐姐，我也能够帮手的。不要你的人为，你只要教我认草药就成……”李小海凑过来，带着忐忑的笑容，怯生生地看着顾夜。
顾家没种地，粮食端赖买。她不晓得顾家的存粮有多少，再加上感觉她们一家接住在顾家已经够费事人家的了，如何美意义再开口向人家买粮？如果人家家中粮食未几，她开口了，岂不是让人家难堪？
李孀妇脾气脆弱，好面子，但心是仁慈的。她莫非就不心疼两个孩子？她晓得本身开口的话，顾家必定会从嘴里省下些粮食借给她的。可借住在人家家中，已经欠了很大的情面了，如果再因为她们让人家挨饿，她如何能过意的去？
李孀妇枯瘦的脸皱成一团，更显出几分愁苦。她想了想，道：“明天，我到村长家问问，他家地多，应当能匀一些给我们……”
“娘，现在不是讲面子的时候了！我们家的粮食已经吃完了，菜窖压被房梁压住了，没有粮食我们明天吃甚么？你忍心看弟弟挨饿？”李秀红眼中含着眼泪，哀告地看着娘。
“爷爷，我也去！”顾夜那双大眼睛中，闪动着等候、哀告的光芒，让人不忍回绝。她被风雪困在家中，每天除了制药就是制药，都快成制药机器了。滑雪去镇上，比待在家里风趣多了。
说到最后，她的声音低到几近听不见了。她也晓得，连日暴风雪隔绝了去镇上的门路，家家户户储备的粮食都未几。顾五爷家没有种地，吃的粮食都是从镇上买返来的。吃了快二十天，应当所剩未几了。可……她家实在揭不开锅了，再不开口的话，明天她们就要断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