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干的?”封夜晁盯着顾倾颜问道。
庞大的尖鸣声响过后,浓稠的白雾在瞬息间散尽,在世人视野中呈现了一条阴暗的林间小道,盘曲蜿蜒,直通向未知的绝顶。
“说。”
祈容临胸前满是鲜血,脚下是被斩成数段的巨蟒,臭烘烘的血腥味在冷雾里弥散,闻之令人作呕。方庭他们都蒙上了眼睛,用胳膊挡着口鼻,不去闻这臭气。
就在将近抓到她的时候,俄然畴火线射来了无数利箭,每一支都直接穿透了追兵的脖子,无一偏漏。
在浓雾深处,封宴正披着浑身薄凉晨光,高举着锁骨弓,满弓、放箭……
“你不怕本王就是那拐子?”封夜晁收回视野,打马往前,渐渐悠悠。
“你二人在嘀咕甚么?大胆地说。”封宴转头看向二人,满眸峻厉。
可他这话说得实在让顾倾颜心惊肉跳,封宴这时候人在那里?进了隅州吗?他可千万要平安然安啊。
“是白诗婧,她要杀我。”顾倾颜立马说道。
顾倾颜多了个心眼,谨慎地看着他的神情,轻声道:“情势所迫,我赶上拐子了。实在万幸能够出险,还望六王爷施以援手,送我回京。”
封夜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,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:“九弟晓得你会杀人吗?”
“另有两日就是开春大宴,就算没日没夜,你也赶不到。”封夜晁冷冷地说道:“我帮不帮你,你都是抗旨私逃。你说是白诗婧杀你,谁能作证。”
“构造破了。”祈容临放动手臂,大喜过望。
眼看封夜晃对着她又要射出一箭,她立即用力拉了一下缰绳,大声说道:“六王爷!我是顾倾颜!”
方庭看向祈容临,握着缰绳的手掌越抓越紧。
方庭等了半天,也没听祈容临提起王妃的事,正欲提示,被祈容临一记眼神给拦了下来。
“宴王妃,你如何会弄成这般鬼模样?”封夜晁用马鞭挑起她的下巴,嫌弃地看着她黑乎乎的脸。
顾倾颜昨晚泡在水里,并不晓得船上的那三个女人逃脱没有,又是谁被烧死了。
封夜晁转头看向她,半晌后,双瞳里蒙上了一层浓浓的阴翳之色。
“因为……”顾倾颜迎着他的视野,轻声道:“不能说。”
顾倾颜昂首看去,只见火线不知何时呈现了十多匹骏马,为首的人一身暗红色锦袍,抬着右臂,正冲她射出弩箭。
“隅州十数万百姓,孰轻敦重?若王爷因情摆荡,私行回京,你可晓得结果?”祈容临抬高声音说道。
马儿期近将撞上封夜晁的时候,被几名侍卫用力拽住,她精疲力竭地趴在马背上,抬手抹了把汗,轻声道:“多谢六王爷。”
一声锋利的鹰啸声回旋在半空,惊得世人纷繁昂首看来,只见十来只黑鹰正成群结队地在空中飞舞,捕食几只鸟儿。顾倾颜咬着牙关,趁他们分神用力踢了踢马肚子,硬是从追兵的围堵中闯了畴昔。
他如何在这儿?
封夜晁扭头看向她,啧啧点头:“以是说,女人真是可骇。”
宴王妃可向来没上过花船。
半晌后,方庭还是没忍住:“王妃出事了,白诗婧把她抓走了。”
“拐子?为何九弟没派人出来找你?”封夜晁压根不信她的放在,身子俯过来,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。
“二皇子还未有踪迹,派去的人都不晓得去了那边,我们不能再逗留了,”祈容临立即说道:“王爷,事不宜迟,我们必须顿时解缆。”
“那算了,本王也没见过你。”封夜晃夹夹马肚子,调回身就要走。
顾倾颜皱眉,仍然不认:“真不是我,我没有。我这么荏弱,顶多用泥巴打打人,拿刀剑都拿不动,如何会杀人。”
顾倾颜身子俯下,那弩箭从她头顶擦畴昔,直中追在她身后的一人。扑的一声,那人被带得飞了出去,重重砸在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