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辇宽广,如许的车辇行起来稳妥,倒是行得最慢的一种,坐如许的车辇来,又一起逛逛停停,戍时才从笾城入京也不奇特了。
郁夫人正定着稍后洗尘宴的菜单,既是家宴,不能过分昌大,决计了去,又不能怠慢。
阮奕带了身后的鸿胪寺官员同王哲一道上前。
陶妈妈提早和赵锦诺先交底,“方才二公子遣人回了府中,说是南顺国中来的宁远侯要在我们阮府下榻。本日二公子本就是去迎宁远侯的,方才捎信到府中的又是禁军中的人,应是直接迎到了就从京郊要往府中来了。夫人已经安排府中下人从速去清算出来清净的苑子给宁远侯,也派人去兵部请了大人回府,今晚再晚怕是都要有洗尘宴,夫人这头实在顾不过来,让奴家来唤声二奶奶,请二奶奶也帮手照看些。”
这才让侍女放下车辇上的帘栊。
如此大的事,来得是宁远侯,阮府定然不能怠慢了去。
本日巳时起,阮奕便到了京郊十里亭处迎候,许是正在拂尘洗尘。
郁夫人欣喜,锦诺惯来稳妥,当下亦未手忙脚乱,诸事都要先问她一遭,应是心中稀有的。
话音刚落,车辇前的帘栊被侍女撩起,暴露车辇中端坐的俊朗少年来,个头似是不太高,身形略微有些薄弱,眼神里有些怏怏没有精力,手中抱着一个暖炉,还似是怕冷的模样。
郁夫人唇角勾了勾,“也没有了,稍后同娘一道去迎吧。”
……
……
这一两月,阿燕在京中置了好几处铺子,赵锦诺本就不缺钱,铺子便也置得快。
谭悦一脸诚心又难堪,“万望阮寺丞不要难堪。”
韩盛持续慢悠悠吃着花生,一脸神采如常,心中却腹诽,这阮奕也不像摔傻了好久眼下才好的模样,倒是中间阿谁火气大的才更像些傻的一些。
“娘,”赵锦诺上前,“有甚么锦诺能帮手做的?”
这宁远侯看似话里话外一个重字都没有,却到处都牵着旁人鼻子走。
……
他也不知陛下要他‘留意’一个傻子做甚么。
阮奕恰好迎上。
一起上,陶妈妈走得快,赵锦诺也跟着快步。
赵锦诺应好声刚落,阮鹏程便回了苑中。
铺子和苑子的事也不筹办避讳阮奕,早前在容光寺便同阮奕提及过庄子上的事情,置铺子和苑子的事也天然不筹办瞒着阮奕。
阮奕微滞。
莫非他想错了,不是同宁远侯一处的?
“有劳了,那本侯就不邀阮寺丞上车了。”谭悦言罢,马车帘栊被放下,多一句话都没好有。
陶妈妈应道,“亭湖苑,夫人是说亭湖苑靠近后苑,清净,并且离二公子和二奶奶的苑落近,二公子也好号召一些。”
谁知册子刚翻下,海棠便撩起帘栊入了内屋,“二奶奶,夫人苑中的陶妈妈来了,似是有些急。”
“阮寺丞与诸位久侯了,本侯路上有些不舒畅,想来是水土不平……”他声音很轻,仿佛真的有气有力。
模样漂亮,只是身子偏肥胖,精力似是也不大好。
阮奕轻叹,“临时不说殿下的意义,即便殿下当真感觉在阮府下榻不当,宁远侯都先到府中饮茶水了,阮家自是不能只号召茶水的。本日是宁远侯远至,简朴的酒水拂尘洗尘要有,等酒水饮完就到甚么时候了?便是殿下不想他留在我府中,他今晚该当也不会去别处。”
阮鹏程朝她二人点头,“先换衣吧,差未几当去府外迎候了。”
王哲脸都绿了。
“到了。”阮鹏程领着郁夫人和赵锦诺上前一步。
他嘴角微微勾了勾。
赵锦诺也未几问,唤海棠取了披风来,同陶妈妈一道往主苑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