谭悦眸间微滞,阮奕尽收眼底。
他这句话阮奕如何接都不好,但谭悦偏生了一脸体贴模样。
谭悦初到苍月京中,阮奕会伴随在京中旅游。
面前,谭悦似是如出一辙。
阮奕微微顿了顿,仍心平气和道,“是,傻过两年。”
谭悦不由叹了叹,似笑非笑道,“那阮寺丞的岳父岳母该当待阮寺丞极好,不然如何会明知阮寺丞摔傻了,还情愿将女儿嫁给你,没有退亲……”
――是个刺头儿无疑。
如果没有上一世范逸的前车之鉴,他许是不会对谭悦游移。
“劳烦阮寺丞了,这个时候陪本侯去白芷书院晨读。”马车上,谭悦与阮奕对坐,语气诚心又难堪,精力倒是比昨日好了很多。
谭悦接过。
阮奕微微敛眸,不知他何意。
但阿燕来唤,只说是亭湖苑那边来人了。
阮奕眸间淡淡笑意,暖和回声,“内人是我朱紫,我傻的时候,她便待我极好,也未曾嫌弃过我,现在不傻了,定会好好待她,平生尊敬她。”
亭湖苑那边的来人是府中的小厮福晟。
只是这般动机比及晌午在宝胜楼用餐的时候,全然烟消云散。
他已撩起帘栊上了马车。
阮奕规矩笑了笑,“可贵宁远侯雅兴,下官也好久未去白芷书院了。”
谭悦一脸震惊,“这么说,阮寺丞早前傻过?”
阮奕应道,“念过两年。”
有谭悦在,这月余,阮奕都不必夙起早朝。
这一世,范逸已解缆前去东昌郡驻军,同谭悦没有交集,但同谭悦有交集的人变成了他……
亭湖苑那边天然不会无缘无端来人,阮奕心中猜到端倪,竟然起得这么早!
白芷书院很大,是周遭诸国中最驰名的学府,每年都有很多的学子慕名前去,但能考入白芷书院的人数却有限。很多长风,南顺,西秦,燕韩诸国来的学子,都以在白芷书院念过书为荣。
谭悦看了看他,轻声笑道,“公子若的冬晨图。”
谭悦却似不测,“如何看阮寺丞也不像傻过的人啊……”
再伸手撩起车窗上的纱帘,轻声叹道,“苍月京中公然繁华。”
昨日是谭悦抵京第一日,昨夜的拂尘宴算是阮家的家宴,虽有叶侯亲身在场,却也不算正式的欢迎宴。
“这是长春园,我早前喜幸亏这里晨读。”阮奕立足。
其他的时候都是余暇的。
阮奕瞥了眼他手中的册子,目光微微愣了愣,似是本图册。
辰时前后,实在有很多学子在湖畔晨读。
他悄悄捏了捏眉心,怕吵醒赵锦诺,下床的行动很轻。
谭悦较着惊奇,“两年似是有些短?”
常日早朝,阮奕卯时便要起。
而后在屏风后换衣,撩起帘栊出了内屋,让阿燕端了水到外阁间洗漱。
“这里很好。”谭悦实在走得有些累了,满眼青绿,是处看书的好处所。
谭悦眸间眨了眨,似是顺着他的话想起了甚么普通,问道,“昨日见阮寺丞同夫人伉俪情深,不知阮寺丞同尊夫人订婚是摔傻之前的事,还是摔傻以后的事?”
此处离镜湖已远,湖风吹不到这里,但谭悦身上的大麾一旦穿上,便取不下来,怕骤减了衣裳反而适得其反,染上风寒。
本日又来这么一出……
本日晚些在宫中便有太子设的正宴,专门宴请南顺来的使臣,是正式的拂尘洗尘。届时东宫会率鸿胪寺官员,另有朝中部分官员列席欢迎宴。
应是昨日在马车上就一向在看的书,还未看完,恰好寻到别了书签处,持续凝神看起来。
但谭悦的性子他未摸透,范逸的性子他倒是熟络的。